四十分鐘後,汗流浹背的結束。
夏引之再洗澡出來,拿手機看時間,九點過半。
雷鏡還沒回來,甚至沒有一個電話和資訊給她。
有不安,悄悄從心底的某一處,滋滋而上。
被她硬壓下。
手指幾經在那串電話號碼上懸著,最後還是放棄了。
你是個大人了,夏引之,而他會有自己的工作。她如此告訴自己。
夏引之到書房拿了本盲文書到臥室,閉著眼睛讀,投入進去,時間倒是過的飛快。
有睏意襲來,她睜開眼看床頭櫃上的電子錶,23:59。
她拿始終安靜著的手機看,依舊沒有一個電話和訊息。
夏引之想了想,還是撥過去電話。
心跳在漫長的等待音裡漸漸加快,臨近最高點時,電話被接通。
“您好,夏小姐。”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我是西汀。”
夏引之看了眼手機螢幕,再放到耳邊時,聽到西汀繼續說,“老闆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手機暫時由我保管。”
夏引之覺得似乎哪裡有些奇怪,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只是開口問他,大概什麼時候會結束。
“可能會到後半夜,”西汀說,“老闆說如果你打電話過來,讓你先休息,不要等他。”
“他會盡快趕回去。”
夏引之沉默著沒說話,少頃,聽到西汀在電話那頭問,是不是有什麼話需要他轉達的。
她搖頭,說了句沒有,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在床上輾轉到快一點,夏引之認命從床上起身,從客廳搬了椅子,到廚房櫃子的最頂上,拿了早先備好的安眠藥,取了兩顆就著水管的冷水喝下。
一切歸位,她重新躺回到床上。
在斷斷續續的夢魘中,漸漸睡過去。
睡夢裡,夏引之似乎察覺到有溫熱的感覺在她額頭上一觸而過,像是夢,又清晰的很真切。
可能是因為潛意識在等雷鏡,或是本就睡得並不是很熟,那一瞬間,她在夢境和現實裡掙扎著,想睜開眼,卻有些力不從心。
雷鏡小心坐在床沿,藉著另外一側床頭櫃上淺淡的燈光,拿紙給她印去額頭上薄汗。
略微有些發燙的掌心,覆在她冰涼的額頭上。
區於平時低醇和緩的哼唱聲漸起,夏引之眉間的褶皺漸漸平息下來。
等到她睡熟了,雷鏡才小心翼翼站起身子,有些困難的把身上的外套褲子脫下來扔到窗邊的沙發上,從床尾繞過去床的另一側,枕頭墊高了些,半靠在床頭。
他有意要跟她隔著些距離,但夏引之即便是在睡夢裡,也還是翻了個身,從背對他到面朝他,手臂自然嫻熟的摟到他腰上,小腦袋在胸腹一側拱了拱,似乎是不滿於觸感,剛平展的眉頭重新皺起來。
雷鏡扭頭看了眼在她頭頂上方搭著的左手,用可以自如活動的右手解了襯衣釦子,小心脫掉,再重新抱她到懷裡,真實的肌膚觸感,終於讓夏引之滿意,她收緊抱著他的手臂,鼻尖輕輕蹭了蹭,沉沉睡過去,倒是留下被她蹭起一身火的男人,在昏暗裡哭笑不得的嘆氣。
須臾,左臂上陣陣鑽心的疼癢,讓他笑容漸淡。
一夜無眠。
*
天矇矇亮,夏引之從睡夢裡悠悠轉醒。
眼睛沒睜開,身體倒是本能往身邊人的懷裡縮。熟悉的面板觸感和霧林香氣,都是令她安心的存在。
只是今天,觸到的面板溫度比往常要高,而且…夏引之閉著眼皺眉輕嗅了嗅,聞到些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是醫院的消毒藥水味。
窗簾拉著,擋著外面的光,臥室裡只有他身後的一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