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夏盈也跟他賭氣大鬧來著,不過鬧歸鬧,最後也沒什麼,尷尬那一下,後來似乎也不曾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可以說笑玩鬧,偶爾彼此打趣。
也許……是自己剛剛又多心了吧。
兄妹之間,又沒外人,以前穀雨也和她說起過,小雪中暑那一次,家裡爹孃都不在,就是穀雨他給小雪把衣服都脫了散熱。這有什麼?
夏憐披上衣服。這件衣服已經被汗浸溼了,她打算回去換一件。往廂房走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為什麼她和夏意之間,總是沒有辦法像夏盈和夏文、小雪和穀雨之間的相處那般自然。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因為自己並沒有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將對他的感覺轉化到“親情”上,所以才會總是多想吧。
夏憐想,隨著他們相處時間的增多,也許,她總歸會漸漸適應起來。
夏憐回到住的廂房,先打水洗了個澡,又換了身乾爽的衣服,這才舒服地睡下。
不過另一邊,夏意似乎並不那麼好受。
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某些變化——卻不該發生在“哥哥”對“妹妹”身上。
夜風已經夠涼,可是他依然不能讓自己心底的那團火焰平息下來。
“大少爺!”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覃楨的聲音:“大少爺,朔陽到了。”
“我知道了。”
夏意平穩了自己,將所有情緒——所有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全部收斂起來,恢復了以往的清冷寡淡。
“大少爺,屬下剛從京城過來,”朔陽見到夏意後,第一時間彙報了自己探查到的情況:“瀛州……”
夏意聽著,深不可測的黑眸漸漸冷了下去。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我們剛到兗州的時候。”朔陽如實答道:“而且……傾城的手記中雖也提到瀛州,卻是因為將天魂鏡埋到了瀛州的某個海島之下,所以她才會說瀛州不可以有事。而這一次瀛州的叛亂,雖也發生在沿海地區,但似乎並非是以尋找天魂鏡為目標。”
“所以……”夏意眯起眸子,“這兩者無關。”
朔陽點頭,“屬下也是猜測,瀛州之事,與傾城在手記中記載到瀛州,完全是巧合。剛剛我也見到了阿樹,看樣子他不像撒謊,也沒有必要——瀛州現在的混亂,與青宅這邊的事,沒有關係。”
這是另一件事,在等著夏意去處理。
“嗯。對了,傾城怎麼樣了?”
“傾城還沒有醒。”朔陽道:“根據阿樹的說法,中了忘憂香的人,要讓她徹底忘記那些記憶,還需要在冰棺中沉睡一段時間。等她再醒來的時候,那些事情她就會永遠忘記。”
夏意的腳步忽地停住。
接著,他轉過身:“隨我去一趟柴房。”
“是。”
現在的柴房是關著阿樹的地方。
朔陽給夏意開啟門,阿樹靠在一堆柴火邊上,閉著眼睛。
夏意也沒有開口,柴房中陷入了沉默。
阿樹似乎是知道夏意進來了,他沒有睜眼,只動了動嘴唇:“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來告訴你一件事。或者說,給你一樣東西。”
說罷,他拿出傾城的手記,不過他要給他的,卻不是那本手記。
而是手記中夾著的一張紙。
那上面寫著一首詩。
“仙子傾城,吾生所愛。
繁花三千,不若卿色。
仙子傾城,吾生所求。
人去樓空,此情長留。
何日歸來,何時重逢?
傾盡吾生……”
阿樹愣愣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