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陽嘆息了一聲,“那……大少爺您也早點休息。”
不料夏意卻突然轉過頭,“我說過能休息了麼?”
朔陽一時愣住,“啊?”
“今晚你也別睡了,去庭院看著她。”
“……是。”
……
【丁酉年春,五月十八】
我終於明白為何阿樹的弟弟一直沒有找我的麻煩。不是因為阿樹,而是因為,我還不能死。
他們需要我手中的線索。有關寶藏。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阿樹解釋。我告訴他很多次,那只是江湖傳言,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寶藏的下落。我沒有欺騙他,可是他不信,他一直搖頭。
我不知道是誰放出的風聲,竟然說我手中掌握著寶藏的線索——這個傳言也是最近才起來的,難道就是為了針對我?
我現在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思緒,從最早的開始——
我當初為何會買下青宅?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不在兗州,而是在瀛州。瀛州與兗州相隔甚遠。我在瀛州的時候,為何會不遠千里來到這兗州,買下這棟青宅?
頭好痛……該死,我竟然記不起來了。
糟糕……我的記憶好像出現了問題。
……
夏盈看到這裡完全懵了,她的思路完全斷開,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好像這幾天自己努力在尋找線索,最後卻不但沒有令真相明晰,反而越來越亂。
她把這一頁暫時擱置在這裡,繼續往下看,希望後面能有些提示。
結果,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剛一翻頁,後面掉出了一張紙。是夾在手記裡的,她一開始沒有注意到。
那張紙上寫了一首詩,字跡很難看,甚至有些字的筆畫都寫錯了。不過能夠看出,寫字的那個人,他一定寫得很用心。
那是一首寫給傾城的詩。
“仙子傾城,吾生所愛;
繁花三千,不若卿色。
仙子傾城,吾生所求;
人去樓空,此情長留。
何日歸來?何時重逢?
傾盡吾生……”
夏盈不解,這首詩是不是缺了半句?在“傾盡吾生”這句後面,是不是應該還有半句?
這難道是……阿樹寫給傾城的詩麼?
對了,在傾城的記載裡,她記得她問過阿樹,是不是喜歡她。阿樹點頭了,所以阿樹喜歡傾城。
這應該是阿樹寫給傾城的詩。
夏盈繼續往後翻,後面卻空空如也。
這是傾城手記的最後一頁。
傾城在她的手記裡記載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的記憶好像出現了問題。”
……
夏憐微微喘息著。
她額前的發被汗水濡溼,有些貼在了額頭上。不過她顧不得這些,她繼續練劍,動作已經越來越嫻熟。
她很累,心臟彷彿要跳出了胸腔。可是每當她想停下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在山洞裡被人侵犯時的絕望與無助,想起枯井中夏意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想起他剛剛對自己說——
“我不想你成為拖累。”
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拖累,她也不想讓自己委屈求全!
所以,她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沒有人會永遠保護她,除了她自己。
朔陽在一邊看著,他能夠感覺到眼前的少女骨子裡散發著一股倔強的勁兒,和他平日裡看到那個溫順乖巧的二小姐完全不同。
和其他男人一樣,他也覺得,夏憐長得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天生就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彷彿她天生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