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目光一沉,他自稱是蜀漢之後,為的便是「正統」,此時趙含章直接否定了他,他能高興才怪。
但他還真想知道為什麼,因為他知道趙含章說的是實情。
趙含章高仰著下巴道:「因為單於和單於的隨從從未真正的將自己當成蜀漢之後!」
趙含章勒轉馬頭,留下一句話,「等哪一天劉單於真的能讓自己和從屬從心裡認為自己是蜀漢之後,那您的漢國才是中原的漢國。」
傅庭涵沉默的打轉馬頭跟上,趙家軍跟著呼啦啦跑了。
北宮純也不多留,他和劉淵沒話說,追到這裡是為了確定他們真的退走,不會再回頭。
趙含章勒住馬,等北宮純趕上來後正要邀請他一起去找一找傅祗,北宮純已經先一步開口道:「趙將軍,我們就此別過吧。」
趙含章一愣,問道:「北宮將軍要去哪兒?」
北宮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回西涼了,現在匈奴已退,不論是洛陽還是豫州都已解困,我們功成身退,也該回西涼了。」
「正是因為洛陽和豫州之困已解,將軍更應該留下,」趙含章道:「我還要給將軍請功呢,這次能擊退匈奴,北宮將軍是首功。」
北宮純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厲害,但這次擊退匈奴他還真不是首功,因此搖頭道:「首功是趙將軍,然後是苟晞,我的功勞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想回西涼,身後的西涼士兵也心急回鄉,因此都不願留下。
趙含章還要再勸,一個斥候騎著馬兒跑來稟報,「將軍,東海王陳兵豫州與苟將軍對峙,兩邊要打起來了!」
這斥候是趙含章的,她嘴角笑意微凝,勸說的話就被噎在了咽喉中。
北宮純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問道:「打起來了嗎?」
斥候:「還沒有,不過看那架勢快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趙含章還是忍不住嘖嘖兩聲,「東海王這次速度倒是挺快的。」
而且還攔住了傅祗。
北宮純抿了抿嘴,更不想留下了,他直接和趙含章作別,「趙將軍,我西涼將士離家日久,都想家了,慶功之事便算了,到時候趙將軍和傅公子多替我西涼軍喝一杯就行。」
趙含章想到現在豫州也是紛爭不斷,的確不能好好的招待北宮純,心內惋惜了一下後便點頭,沒再強求,「好,我送北宮將軍一程。」
她帶著兵馬將北宮純送到前面的路口,在這裡會分叉,他在這裡往西回西涼,趙含章則是往南迴豫州,還得沿途找一找傅祗,不知他被東海王攔在何處……
趙含章很欣賞北宮純,這是她在這個時代見過的,難得純粹的人,也正因為欣賞,趙含章不願為難他。
她道「北宮將軍,將來若有需要,只管來豫州找我,但有所需,含章定盡力相助。」
聽趙含章如此說,北宮純忍不住露出大大地笑容,頷首道:「還請趙將軍給我一封手書,以方便我過各路關隘。」
其實沒有他也能走,但若有豫州刺史的手書,路上會順利許多。
趙含章答應了,雖然她現在還沒有朝廷的任命,但她手上有何刺史給的刺史官印。
這是她決定出陳縣時,何刺史特意給她的,為的是安她的心。
雖然她用不著這個來安心,但她拿到的時候心裡的確很熨帖的。
北宮純見她用過官印下軍令,所以知道豫州刺史官印在她手上。
趙含章當場給他寫了一封通關文書,遞給他時還是忍不住再次叮囑,「北宮將軍,您驍勇善戰,又智謀雙全,是難得的良將,可以說,我見過的所有將士中,將軍可居第一,將來將軍若是迷茫,不知去往何處,可以來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