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野知道是有些生氣了,才收斂掉笑意,抬手,直接將套外面的衛衣給脫下來,裡面套著白色背心,露出堅實的手臂,左肩以及連著手臂,全是淤血,暗紅色,在冷白面板上,像是一隻爬行的醜陋蜈蚣。
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
沈青棠呼吸一滯。
“就是看著比較嚇人,過幾天就好了。”許今野依然是沒將這當多大個事,準備將衛衣套上。
“我帶了藥,”沈青棠低頭,從包裡拿出活血化瘀的藥膏,“早晚一次,你記得塗。”
聲音悶悶的。
許今野看著她,有些微妙,他道:“我記不住。”
“你得記住。”
“不擦也會好。”
“擦了才好得快。”
“……”
藥膏被放在桌上,許今野沒拿,沈青棠擰眉,像在生氣,拆掉包裝,又洗乾淨手後,將藥膏擠在手心裡,掌心裡勻開,“我給你演示一遍。”
不用兩個字還在喉嚨裡,溫熱的手就碰到肩胛上。
沈青棠從小養尊處優,手上沒幹過重活,掌心的面板柔軟細膩,不輕不重地在面板上揉開。
又問:“疼嗎?”
“不疼,”許今野道:“都快好了。”
沈青棠抿著唇,掌心重重往下壓,如願以償看到他臉上表情有一絲裂痕,“還沒好,所以要記得擦藥。”
“……”
“好凶。”
沈青棠臉紅,但還是氣他不愛惜自己身體,板著臉,“你要是不擦藥,我會更兇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擦藥?”許今野愛死她這樣子,奶兇奶兇的,可愛的要命。
沈青棠垂著眼睫,“我會突擊檢查的,藥是有味道的。”
“所以下次來,要像小狗一樣聞味道嗎?”
大概是想象到畫面,趴在他胳膊上,細細地聞味道,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沈青棠哼了哼,說她自有辦法。
上好藥,暫時不能穿衣服。
沈青棠洗好手出來,看著他赤著胳膊,塗藥時只顧著盯淤血,這會兒視線不知道放在哪好。
“我不能待太久,還有回宿舍。”她擦乾手,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又去開啟自己的包,“我有給你帶禮物的。”
“……作為你比賽勝利的獎品?”
許今野撩了撩眼皮,有些意外,拿到獎品時更意外。
一沓厚厚的筆記跟一套試卷。
沈青棠遞過來時道:“你的專業課我不太明白,我只能幫你將線性代數跟馬原筆記整合好,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你要好好複習。”
厚厚一沓放在他眼前。
許今野手指戳了下,一根手指頭很難戳動,眉也隨之抬了抬,問:“這是禮物?”
“你出去比賽落下不少課程,一個月時間好好複習,不出意外會順利考過的。”
“這份試卷是好不容易找來的往年考題,你要記得做完。”
“時間有些緊。”
“你過來。”許今野失笑。
沈青棠不明所以,走過去。
許今野握住手腕拉她一把,她沒防備坐在他腿上,下意識要站起來時,腰被扣住,摁在原地,另一隻手伸過去,將她圈禁在小世界裡。
她臉色發燙,“你別鬧。”
許今野翻過書頁,才發現是她一筆一筆寫的,思維導圖也是工工整整的手畫手寫。
這麼厚,用了多少時間就不言而喻。
“花了多少時間寫的?”
“也不久,有以前做的,重新整理謄抄一遍。”逐漸適應懷裡的溫度,身體也跟著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