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的傷心難過?每每想起這些,沈沅都不能原諒自己。自然也就不能原諒馮媽媽了。
“我若輕易的就饒恕了你,如何對得起母親?他日我若死了,都要無顏面對母親。”
說到這裡,沈沅的聲音就冷了下去:“徐媽媽,拿了父親的帖子讓俞慶去報官,就說抓到了一個偷盜主子財物的奴才。對衙門裡的人說一說,讓他們好生的關照著馮媽媽。”
徐媽媽見沈沅動怒,忙答應了下來。
“馮媽媽,”沈沅這時又看著馮媽媽,無視她煞白的臉色,目光直視她的雙眼,慢慢的說著,“衙門裡的監牢可不是那麼容易坐的。吃的是餿了的飯菜,喝的是汙濁的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這下半輩子,就慢慢的受著吧。”
馮媽媽待要叫喊,但青荷眼疾手快,早就將那隻鞋重又塞回了她的口中,揮手讓那兩個婆子帶著馮媽媽下去了。徐媽媽跟在她們後面過去看著。
總算是處置了馮媽媽了,沈沅覺得心中一時都輕鬆了不少。
雖然現在並沒有扳倒薛姨娘,可好在沈湘和沈泓身邊都沒有薛姨娘安排的人了,這樣終歸是好的。
沈沅覺得有些乏,就起身進屋,坐在南窗木炕上出神。青荷輕手輕腳的用小茶盤端了一碗茶過來,放在了她手邊的小炕桌上。又拿了一碟子核桃芝麻雲片糕和一碟子果餡椒鹽餅過來,也放在了炕桌上,這才垂手靜站在一旁。
等沈沅回過神來,就伸手拿起了蓋碗,想要喝茶。不過等揭開碗蓋,聞到茶香味,她就有些愣住了。
“這是松蘿茶?”她抬頭問青荷。
青荷從沒看過沈沅這樣驚訝震驚的模樣,只以為這茶葉有什麼問題,忙回道:“這是松蘿茶不錯。是有個老爺的同年,原外放在徽州做官的,前些時候回京述職,過來拜會老爺,送了老爺幾罐子松蘿茶。老爺嘗著不錯,便讓知書給您送了兩罐子過來。怎麼,姑娘,這茶葉可是有什麼問題?”
沈沅記得前些日子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但當時她並不知道知書送過來的茶葉是松蘿茶。
“這茶葉並沒有什麼問題。”沈沅雖然在同青荷說著話,目光卻在看著蓋碗裡澄澈的茶水。
上輩子她失明後待在那處小院的一年中,所喝的茶便一直是松蘿茶。但其實她以往是不喜歡喝茶的,總覺得有幾分苦澀,遠不如喝摻了蜂蜜的水來的好喝。不過失明之後她倒是慢慢的愛上了喝茶。慢慢的體會舌尖的那一縷苦澀,再回味,仿似又有幾分甘甜一般。
沈沅垂下頭,輕抿了一口碗裡面的茶水。
那個時候她也問過伺候她的丫鬟,為什麼給她喝的茶總是松蘿茶,就不見換其他的茶呢?丫鬟回答,因為她家主子日常喝的就是松蘿茶,再不換其他的茶的。
聽著聲音那樣冷硬的一個人,沒想到卻是個專一的人。
沈沅心中想著,唇角不由的就微微的彎了起來。
這時就聽得掀簾子響,沈沅抬頭看過去,就見徐媽媽正走了進來。
“姑娘,”徐媽媽進來之後就說道,“我找到了俞慶,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打點人,又將姑娘的話告訴了他。他說讓姑娘您放心,這差事他必定會辦的好好兒的。隨後他收了銀子,又叫了兩個小廝過來,扭送著馮媽媽到衙門裡去了。我親眼看著他們走了我才回來的。”
沈沅點了點頭。然後她吩咐青荷:“你現在去父親那裡一趟,就說抓住了一個偷盜的賊,我已經讓人報官,將她送到官府裡去了。不必說清這個人就是馮媽媽。”
青荷答應了一聲,轉身掀簾子出去了。
徐媽媽明白沈沅的意思。她這就是要先斬後奏。一則馮媽媽畢竟是三姑娘的奶孃,總是比其他的下人要體面些,就怕老爺想到這一層上,對她的處置要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