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針。聆音腿上的鈍痛這才緩解了一點,梅衍不說話,聆音也不想同他說話,只能是疏風來打圓場。
“音音這是怎麼了?”他詢問梅衍。
梅衍也乾脆回道:“仙根無礙,只是操之過急,靈力太甚,她的腿本就毀過一次,一時間無法承受身體裡大量湧進來的靈氣。”
他知道聆音是幼兒心性,也不同她計較,伸手揉了揉她的後發,溫聲道:“你也不必這般急,到底總有人陪著你。”
倒是聆音意料之外的,梅衍這般溫柔,倒顯得她小家子氣了。
“既然音音仙根已經恢復了,不如明日去庫房裡挑件武器吧。雖然正式修煉還要一段時日,但找部趁手的功法先看著也好。”
聽到疏風的聲音,聆音才轉過身來,露出了笑容。
“還是大師兄最好了。”
梅衍的笑容霎時間有些古怪,他早該知道這丫頭氣人的本事向來一流,只是沒想到這樣一句話就能讓他這樣怒不可揭。
他無奈嚥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收起銀針之後就背起藥箱就出了門。
雖然疏風不知道這二人發生了什麼,但是也能讀出氣氛中的不對味來。
“你和梅衍,有什麼過節?”
音音恢復心智也沒有多久時日,怎麼就同梅衍不對付了?
“倒不算是什麼過節……”聆音小聲道,“只是我不喜歡他而已……時辰不早了,師兄,我要休息了。”
聆音不想同他再提這個事情,扯過被子來將自己包了起來,疏風也不再問,只是跟著上了榻,倒在聆音身側。
今夜,她又難得的做了個夢。
南祩鮮少下雪,那一年剛入冬,卻忽然下起了雪。母親令後宮中的嬪妃來同她賞雪,她站在城樓上,看著那些個盛裝打扮的男子冒著料峭的嚴冬踏雪而來,只是為了見母親一面。
她覺得好笑,又有些悲哀。
她聽聞大周與南祩不同,男子才能稱帝,而後宮佳麗叄千,皆是女子。
其實是男是女又有什麼不同,既都在一個位置上,誰又能比誰好過,沾染了地位權利的情愛,註定有一方卑微。無論男女,都並不平等。
連自我都沒有,又拿什麼公平的來當做情愛。
她以為她看得很清楚,但實際上卻又不明白。
例如當他問——“公主,您冷麼?”
他那雙望著她的眼中,似是一方溫軟的春水。她太冷了,活著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又怎麼會不冷呢?
是了。她並不明白,那並不是什麼男女情愛,她不過是,貪戀那點暖而已。
就連死去的時候,那湧出的血水也是暖的。一點點的,浸沒她華美的衣袍,她的手,她的呼吸。她不能將那種關係稱為情愛,她甚至不能說,她愛過誰。
那只是最為淺薄的喜歡,她只是喜歡。
會令她覺得溫暖的人而已。
真的假的,好像也不那麼重要了。
“音音——”含糊不清的聲音。
聆音睜開眼,隱隱約約看見了疏風的臉。她又闔上眼再睜開,視線陡然才清晰起來。已是第二天了。
“師兄,怎麼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來,疏風已經穿好衣服,坐在了榻旁。
疏風摸了摸聆音的額頭,確認沒有什麼異常的溫度才放下手來,道:“掌門馬上就來接你,他聽說你仙根恢復了,正打算幾日後在湯谷設宴邀請各門各派的修士來參加呢。”
“音音喜歡什麼樣的武器?”疏風一邊問著,一邊將聆音抱到了輪椅上,“湯谷大多數都是劍修弟子,音音若是挑把好劍來,那也不錯。”
“什麼武器不重要。”聆音慵懶的靠在輪椅上打了個哈欠,“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