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看著他的眼睛,似是闖進一道幽寂的深潭。她並不以為區區一次露水姻緣能忽然讓月眠流愛上她,對她死心塌地。
他同疏風一樣是門派弟子中的翹楚,有些方面不似,有些方面卻又很相似。
多情又,寡情。
她不由得眨了下眼,笑著喚了他的名字:“月眠流。”
“嗯?”
他輕應了聲,心中卻驚訝她沒有討厭他的唐突。
“你知道嗎?好看的,我向來來者不拒。”聆音伸手想去碰他的臉,卻被他的手攔下。他握著她的手腕,低下頭來,輕輕的吻著她的手心手背。
溫熱的呼吸鋪灑在聆音的手上,男子這般倒叫素來直來直去的她有些不習慣。
“想說什麼?”月眠流吻著她的的一路往手臂上吻去。
“好癢。”聆音說著,想抽回手來。
月眠流卻不讓。
“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他既然這樣說了,想來應當是正經的事情。
聆音有些索然無味,興致缺缺道:“我原以為,你是想做一些我期待的事情。”
耳畔風聲梭梭,朦朧的紗幔被吹得翩迭,時不時能看到二人交迭的身姿。二人靠的極近,若是再瞧近些,便能看到二人舉止實在親暱。
她其實早已經可以行動自然,只是不能久行。想著月眠流方才的話,她扶著輪椅把手就要站起來。
月眠流卻又將她身子一帶,於是整個人都嵌進了他懷裡。
他喜歡這樣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很輕,但卻也不是沒有重量,柔軟又有溫度。像是,太陰谷中圈養的小兔子。
聆音恰好也喜歡這樣被抱著,省了走路的氣力。
“我帶你去。”他說著,將聆音懸空抱了起來,聆音摟著他的脖頸,只能伏在他懷裡瞧著他的下巴。修真者雖說不是個個俊秀不凡,丰神俊朗,但大多沒有太醜的。
但若是人人都不醜,勢必只有特別好看的,才能拔尖出來。
月眠流就屬於特別好看的,與師父不同的,千萬種無一的好看。或許是重生前對男人的那種收集癖在隱隱作祟,她仍舊不滿足,仍舊想要更多的,好看的事物。
穿過一條立於湖面上的筆直石橋,石橋的盡頭,除卻生滿白色蓮花的池水,似乎再空無一物。
月眠流放下她,抬手在空中結下一個印來,一道薄薄的屏障若隱若現,聆音伸手去觸,指尖剛碰上,便彷彿被火焰灼燒,她吃痛的撥出聲來,立刻收了手。
月眠流也沒有想到她會伸手去碰,慢慢施過一個簡單的治癒術來,將她的恢復如初。
“結界不能輕易碰的,我以為你知道。”
聆音卻滿不在乎道:“人的好奇心便是如此,不應該去碰的偏要碰,不該知道的真相,也總想知道。”
“我總覺得你這番話有別的意思?”月眠流看向她,不可置否一笑。
聆音沒再說什麼。
月眠流卻又緩緩道:“這是太陰谷自創立起便已有的天書閣,門內弟子唯有結成金丹後才有使用它的許可權。”
“我不是太陰谷的人,你帶我來,不怕被責罰?”
話音還未落下片刻,月眠流卻用手點了點她的唇,輕道:“是我的人。”
簡短,而有力的宣告,聆音並不討厭,比起誰都不屬於誰的說法,她似乎更喜歡屬於彼此這般說法。
不過他似乎對聆音的默許有些意外,微微頷首啄她的唇溫聲道:“我原以為,如你這般性子,會說我不屬於任何人。”
“我屬於每個我得到過的男人,同樣。”聆音握著他衣襟的手也緊了些許,“你們也屬於我。”
他低頭吻了吻她,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