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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來自她的背後,一個來自她身前。
嬴晏突然收回了手,猛地推了一下她的後背,孟湘便一個踤趔朝前栽去,正好栽進了匆忙上前的嬴景懷中。
她來不及站穩就立刻回頭望去,但見那視窗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嬴晏原來早已經從視窗逃走了。
她果然猜對了嗎?
然而,她卻感覺到一種沉重的悲哀。
嬴景大力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張開嘴卻居然說不出一個字來,許久他才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出沙啞的聲音——
“看、著、我。”
孟湘看向他,他目光閃閃,像是林葉上滴下的露水。
“我不會的,他說的每一件我都不會去做的。”他艱難地說著,“所以,孟湘,求求你,你只要看著我就好了。”
原來他因為剛才的驚險一瞬間失了聲,直到能夠確認她毫髮無損,他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心魂。
他愛她,愛的如此卑微,即便他此刻幾乎已經可以說成為天下的主宰了,可在愛她這件事情上,他卻全然被感情打到。
他活著所依靠的,不是空氣,不是水,也不是食物,是她給予他的愛。
嬴景將她溫柔地納入懷抱中,撫摸著她發白的面容,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又吻,不住道:“沒關係了,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你的臉色實在難看,不如請御醫來看看吧?”
孟湘的神色卻很奇怪,她忍不住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他露出一絲笑意,“我已經將這座皇宮打下來了,你想要睡在哪裡就能夠睡在哪裡,我陪你去看看好嗎?”
孟湘欲言又止,而他卻膽戰心驚。
“怎麼了?你有什麼話不能給我說嗎?”他的笑容既有些可憐也有些失落。
“你沒有照照鏡子嗎?”
“照什麼鏡子?”他越發疑惑了。
孟湘看著他額頭上方的髮根,似乎失了言語,許久才道:“你低下頭來。”
嬴景眨了一下眼睛,乖巧地矮下身子,任由孟湘從他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舉到他的面前。
——原來那根頭髮從髮根開始白了一截。
明明他今年才二十六,而且從未生過白髮,這是……這是……
“殿下,剛才救娘娘心急,一瞬間白了頭。”王詩微躬身說道,而後將堵在屋子裡的兵士從新帶了出去,將私密的空間只留給他們兩人。
嬴景下意識地捂住髮際線上的頭髮,惶恐道:“是不是很難看?”
孟湘搖頭,“很好看。”
“你又騙我。”
“不,我說的是真的,就像是頂著一個白玉冠冕,”她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額頭,柔聲道:“我很喜歡。”
“那我呢?”
孟湘眸光一轉,似將周圍所有的光亮都吸入進去了一般——
“我愛死了。”
“我也是,我即便是死了,也要愛你。”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
“且說聖上和娘娘終成善果,而善柔太子亦逃出皇宮,然而,善柔太子最終得到什麼業報,且聽下回分解!”
說書人一拍醒木,卻得來了茶館眾人一片噓聲。
“這還用你說,咱們誰不知道善柔太子在了西城樓上。”
說書人彷彿已經對這種見怪不怪了,他先抿了一口茶水,才悠悠道:“那善柔太子為何在已經到了城門,在可以出城的情況下選擇嗎?”
“哈,自然是自覺無法東山再起了。”
“可是西城樓全都燒成了灰,那善柔太子真的就在裡面嗎?還是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