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住,如今他們打算要走了,謝家來兩個男孩子與他們見面,跟主事的蕭瑞私下說說話,根本就不算事兒,誰會多餘地去打聽其中細節?”
說得也是。謝顯之頓時覺得二妹之言有理,便不再多話了。
兄妹倆到了謝家灣下船,早有遠遠瞧見他們的金山衛中人報進老宅,蕭瑞便帶著一名高大壯實的絡腮鬍男子迎了出來,客客氣氣地與謝顯之見了禮。只是當他們轉向另一位謝家來客時,蕭瑞臉上的笑容不變,眼角卻輕微地抽搐了一下,方才溫聲打了招呼:“謝二公子,又見面了。”
至於他身後跟隨的絡腮鬍,原也是傷兵的一員,眼下顯然已經痊癒了,只是行走間右腿略有些跛而已。他自然是見過謝慕林的,但如今卻完全沒認出來,還哈哈笑著問謝顯之:“這位清秀的小兄弟看著眼熟,定然也是你們謝家的小少爺吧?是謝大少你的堂兄弟麼?”他倒是知道謝顯之的親二弟不長這模樣。
謝顯之咳了一聲,有些乾巴巴地介紹說:“是,這是……舍弟……慕林。”謝慕林微笑著向絡腮鬍行禮問好,舉手投足都跟謝顯之象了個十足,一點兒都不帶閨閣脂粉氣,反而比兄長更顯得風度翩翩。
絡腮鬍雖是個粗人,但並不魯莽,見狀大笑,放輕了力道,伸手拍了拍謝慕林的手臂,直誇道:“你們謝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怎的一個個瞧著,都斯斯文文,靈氣十足呢?莫非真是書讀得多的好處?改明兒我也叫我兒子多讀幾年書,要是能學得跟你們有幾分象,我們家祖墳上就冒青煙了!”
謝顯之看著那粗人的手拍上了自家妹妹的手臂,差點兒沒叫出聲來,好不容易才死死忍住。蕭瑞也忍不住拉了絡腮鬍一把:“哥哥別動手動腳的。”絡腮鬍不由得面露茫然。
謝慕林倒是非常淡定,故意把聲音壓得低沉了些,笑著對謝顯之與蕭瑞說:“外頭風大,這位英雄重傷初愈,若是著了風寒就不好了,我們還是進屋說話吧?”
絡腮鬍拍著胸口笑道:“沒事兒,我雖說傷勢剛好,但這身板結實著呢!別說吹這一小會兒的風,就是在風地裡站上一兩個時辰,也算不了啥!”
蕭瑞微笑道:“你個粗漢自然是不怕的,兩位謝少爺卻都是文弱書生,誰陪你在風地裡站著傻吹一兩個時辰?”
絡腮鬍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這倒也是,是我疏忽了。兩位謝小兄弟,快快進屋,屋裡暖和!”
四人進了大門,在前院正廳裡坐下。這裡果然暖和,屋子正中央已經燒上了炭盆。蕭瑞不知謝家兄妹來意,只管再次謝過謝家送來的豐富物資,令他們在這座老宅裡生活得溫暖舒適,受了傷也不覺得多難熬。謝顯之又再次客客氣氣地表示這是謝家的榮幸,又問起諸位英雄的傷養得如何了?
金山衛的傷兵基本已經好了八成,留下來的大多是行動不太方便,無法前往杭州效命的。金山那邊來接應的人已經到了平望鎮,預備這兩日就要把自家兄弟接回去了。蕭瑞將會隨行返回金山衛,仍舊沒有前去杭州與指揮使金鵬等人會合的計劃。
而他們之所以拖到現在,才準備起程,主要是因為傷勢最重的兩人,一個斷了腿骨,一個傷了內腑,是直到眼下方才恢復到可以經得起長途跋涉的地步。杜家醫館那邊派了兩個子弟,再帶兩個打下手的學徒,隨他們一同返回金山衛,籌備醫館分館的建設。有他們沿途護持,這兩位傷勢最重的人,想必也能安然抵達。
謝顯之連忙把事先準備好,由謝慕林從家裡帶來的程儀給送上了,又說了許多祝福的話,然後便開始躊躇,不知該如何開口提謝映慧的囑託。有那絡腮鬍在,他實在不好意思提自家妹子和馬家姑娘。
他這模樣哪裡瞞得過蕭瑞?一瞧就知道他有話要說,卻不好在外人面前開口,便笑著轉向絡腮鬍,非常自然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