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如今塗氏、宋氏與杜氏走了,她才鬆一口氣,卻有一股子鬱氣憋在心中,見了文氏,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張口就想大罵。
可隨即她又瞧見謝慕林站在文氏後頭,想起珍珠方才悄悄兒在她耳邊說的,文氏不會久留,住一晚就要回去主持掃墓之事了,她接下來好些天都要落在這個不孝的孫女兒手裡,若是此時發作,回頭還不知道要被如何搓磨呢。這麼想著,謝老太太終究還是閉上了嘴,板著臉背過身去,不肯給文氏母女一個好臉,卻也不再口出惡言了。
文氏小心探問幾聲,見謝老太太都不吭聲,想必是惱了。她暗暗嘆了口氣,恭敬告退出來,面上露出了愁苦之色。
謝慕林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拉她去看梅廬:“我頭一天晚上,是在老太太住的後樓裡,隨便找了個角落,放了張長榻,對付著睡了一晚。 危言
謝慕林見文氏向自己認了錯,便也慢慢收了淚,表示自己原諒了便宜娘。
文氏頓時鬆了口氣。
謝慕林趁機道:“娘,我知道你方才勸我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您是不想讓老太太和族裡的關係太差了,是不是?您擔心我向大伯祖母和祖母告老太太的狀,會讓她們對老太太的看法更糟糕,這樣老太太在族裡的處境就更差了。雖然她活著的時候,可以依仗爹爹這個兒子,讓其他人拿她沒辦法,但她總有去世的一天。萬一族裡惡了她,不肯讓她葬入祖墳,她豈不是要做孤魂野鬼?”
文氏紅著眼圈點頭道:“娘就是這個意思。”
謝慕林之前說服文氏在謝老太太面前硬氣一些,不要事事聽從後者的命令,就是拿這個理由來搪塞的。如今她的做法有違當日說辭,也怪不得文氏會說出那些不中聽的話來了。
不過謝慕林豈是那麼容易放棄忽悠包子孃的人?
她故意長嘆了一聲,對文氏說:“娘,如果不是老太太做得太過分了,我又怎會這麼做?說實話,我真的有些心寒了。老太太對我們母子三人一向很冷淡,明明您是她從小教養長大的,不但是婆媳,也是半個母女,可她對您是一點兒都不念舊情。從前,我還能騙自己,說那是因為曹氏出身顯貴,老太太被富貴迷了眼,因此嫌我們礙事了,才會藉著打壓我們,來示好於曹氏……”
文氏聽得雙眼含淚,想起當年謝老太太翻臉無情的情景,還有這些年的冷漠苛刻,不由得心中隱痛。
“可是……大哥大姐明明從小就深受老太太疼寵,在不久之前,老太太還時常把他們掛在嘴邊,把他們當成是心頭的寶。如今呢?”謝慕林暗中留意文氏的反應,繼續說道,“大姐就不用說了,老太太罵她的那些話,難聽得我都覺得髒了耳朵!而大哥,他一心要讀書科舉,掙出個前程來,老太太卻隨口就要壞他的名聲,毀他的前程,就只是因為他要去竹林書院求學而已!老太太心裡把這個長孫當成什麼了呀?就算大哥是曹氏生的,難道這十幾年的祖孫之情,就都是假的不成?!”
文氏頓住,慢慢坐正了身體,也不禁心驚。
是呀,老太太是不是對身邊的小輩太過無情了?她文素敏是外姓人就算了,謝顯之、謝映慧,可都是老太太從小偏寵到大的親孫呀!就算曹氏千錯萬錯,這兩個孩子對老太太卻還是十分孝順的。這無緣無故地,老太太就要翻臉不認人,這也……太過了些!
謝慕林見她動搖了,便繼續火上澆油:“仔細想想,爹爹出事坐牢的時候,老太太也沒放多少心力在他身上吧?她當時整天都在抱怨住得不好,吃得不香,當了首飾,銀子也是自己收著,寧可花錢僱人來侍候自己,也不肯拿出一文錢來,給牢裡的爹爹買些衣食被褥……
“老太太心裡,恐怕只有自己了,什麼骨肉兒孫都是假的。就連她疼愛爹爹,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