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林與謝謹之對望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擔憂之色。坦白說,謝映容病得是輕是重,他們都不是很關心,就算原本曾經有過些手足情誼,這大半年下來,也早被她折騰得不剩什麼了。可謝映容如果真的因為趕路太辛苦,病情加重而死,文氏就要在謝璞面前擔干係了。為了避免文氏受到猜忌和非議,他們兄妹恐怕很有必要事先做點準備工作才行。
最起碼,先在族裡放出謝映容病重的風聲。一旦她在路上有個好歹,族人也會覺得是她不走運,而不會覺得這跟文氏有什麼關係。若是時間允許,他們還得往北平寫封信,提一提謝映容病重的原因,在謝璞那裡先打個預防針。
謝慕林心裡盤算清楚,又掃視了手中的信紙幾眼。
謝映慧的家書寫到平南伯府一行,已經將近尾聲了。這同樣是一封前後用了幾天時間寫成的信,筆跡、墨汁濃淡,都發生過三四次變化。得知平南伯府那幾個孤兒寡母的涼薄之後,謝映慧都沒心情留下來跟他們多說什麼了,只命丫頭傳話,提了一句當心承恩侯府,便調頭走人。
過後平南伯府並沒有派人來謝家大宅找她,也不知是不是領會了她當日傳話的意思。謝映慧無心理會他家的動向,只是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去給外祖母侍疾?
雖然承恩侯府行事不孝不悌不慈,可外祖母依然是外祖母呀!
然而,承恩侯府派了承恩公夫人的貼身侍婢來見謝映慧,表示承恩公夫人不想讓外孫女到跟前侍疾,叫她不必再去求舅舅舅母們了。過後她再想要去探視,三次裡也最多能有一次機會可以見到承恩公夫人,還是遠遠地在房間門口看上一眼,不能到跟前,也不能與對方單獨說話。
不過,平南伯夫人把庶女曹文燕給派了過來,她也是承恩公夫人的親孫女兒。至於嫡出的那對兄妹,並不見人影,據說是到廟裡給祖母祈福去了,不能離開,離了就不靈驗了。
謝映慧如今只能在家裡設了個小小的佛堂,默默為外祖母祈福。
謝慕林把信讀完,所有人都聽得唏噓不已。謝顯之的心情更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