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恪晌原本的事業程序被打斷了。以後他會有何發展,誰也不清楚。但能讓他進入京西大營做副將,皇帝顯然對他是抱有期待的。他如今只是個副將,可一旦歷練時間長了,主將年紀大了告老,他便能穩穩當當地上位了。以後,他興許會成為蕭明德過去那樣,深受君主信任的城衛軍或禁衛軍將領,卻不會前往邊疆守衛歷練吧?
老總管表示,燕王見過朱恪晌不止一次,對他的印象挺好的,感覺上後者不象是什麼心懷不軌的小人,也不知道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今郡王妃只是見過東原郡王府的長孫媳婦和嫡長一脈的外嫁女,一面之辭未必能全信,所以還是先保留意見,待他們把情況打聽得更仔細些再說吧。
謝慕林對此沒有意見,順便還提了一下何大夫人那邊的事:“眼下也不清楚她會如何選擇女兒的婚配。倘若她真的為了找個身份地位足夠體面的女婿,就把女兒嫁給親近三殿下那邊的宗室成員……我們就得考慮何萬全何提督的立場了。”
老總管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郡王妃放心,老奴這就吩咐下去,一定讓他們儘快打聽清楚,都有些什麼樣的人家有意向何大夫人提親,而汾陽王繼妃與永齊郡主又是在為誰家說項做媒!”
老總管自去忙活,謝慕林這邊坐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也不能光是等別人調查的結果,就把古東山喊了過來,連帶原本就在院裡侍候的古娘子,讓他們想辦法去查一查,東原郡王府二房的女眷,在某些時間前往某家偏僻的小寺廟,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家小寺廟是什麼來頭?裡頭主事的是什麼人?靠什麼來吸引香客的?常去的香客又都有誰家的女眷?等等等等。
這些都是外圍調查就能打探到的訊息,只要方法得當,有能糊弄人的藉口,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古東山早年也沒少替朱瑞辦這種事,當下就答應下來了。謝慕林還把他妻子翠蕉,以及熟悉京城道路環境的賈二派給他做了副手,由得他在前院挑人手去幫襯,他立時高高興興地領著媳婦走了。
古娘子倒是有些不放心:“他倆還是小年輕,哪裡經過事兒?就怕手段不行,耽誤了郡王妃的正事兒,還是讓我去吧?”
謝慕林笑道:“我另有差事要託付娘子呢,若是你跟著兒子媳婦跑了,可叫我怎麼辦呢?”
古娘子聽得眉開眼笑,忙道:“郡王妃只管吩咐,我在京城待了這麼多年,不敢說對這裡有多麼熟悉,但從前家裡開鋪子做生意,也有不少人脈。只要郡王妃有令,怎麼的我也能找到可以打聽事兒的地方。”
那就最好不過了。謝慕林摒退左右,把劉氏與朱壽芳提過的情況細細跟古娘子說了,道:“我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她們是否有所隱瞞。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先打聽清楚情況再說。東原郡王府長房的訊息,還有他們家三房那個叫朱壽鄴的,早年是不是跟何大小姐有過婚約……這些都要弄清楚。再來,便是劉氏猜測的那件事,所謂朱恪晌已經跟蕭大少爺搭上了關係,連家中子侄都靠著蕭大少爺得了好差使。”
古娘子不必她多說,已經領會了她的意思:“我從前好歹也在將軍府侍候過,便是如今走了,也還有不少熟人在呢。若是想打聽蕭琮少爺他奶孃的行蹤,比別人多些門路,還不容易打草驚蛇。我就主動找上那奶孃聊天好了。她本就是家生子,嫁人之後生了孩子,才回來給蕭琮少爺做奶孃的。做丫環的時候,跟我也算有些舊交情。我也不必提別的,只說想要給兒子媳婦求子什麼的,問她哪家寺廟靈驗。她既是常往那家小寺廟去,順嘴提一提就有了。即使她嘴緊不提那小寺廟,我也能借著這個話頭,跟她重新敘起舊交情來。她不過是個老實婦人,聽主人號令行事罷了,哪裡知道我是為什麼去找的她?我再想辦法套套話,或是約她出來吃酒……事情就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