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蔣婆子如今沒了跟班小桃,也憋了一肚子氣呢,對謝映容顯然已經徹底失去了耐性。
謝慕林便對謝映慧說:“香桃方才那幾耳光捱得冤枉,你我都知道三妹妹是因為什麼才打的她,並非真是她的錯。你既然把她調來我屋裡了,就讓她在我那兒養幾天傷吧。但小桃那兒,還是別罰得太重了。她固然有錯,但也是三妹妹犯錯在先,她年紀小,心疼姐姐,方才會失了分寸。”
謝映慧漫不經心地道:“誰理會那小丫頭是為什麼鬧起來的?我那裡正招待客人呢,她害我丟了臉面,不罰怎行?既然二妹妹你開口替她求情,那就免了她的板子,叫她回前院繼續做粗活吧。老太太早就不住在金萱堂裡了,院子裡的活計,蔣婆子壓根兒就不上心,小丫頭竟是專門侍候她的,她也配?!橫豎她也要跟著我們走了,就讓小桃留下來跟家人在一處吧。婆子還是該有婆子的樣子才行。”
謝慕林又問她:“三妹妹那裡,你就真的不派人去侍候了?如今她與金姨娘兩個都沒有丫頭,就怕收拾行李時忙不過來。要不……從前院調個粗使的僕婦過去打打下手好了,屋裡的活計,仍舊叫金姨娘自己想法子應付?”
謝映慧抿了抿唇,冷笑道:“三丫頭費了那麼大的勁兒,不就是想要弄回蜜蠟麼?那我就讓蜜蠟回去好了。一個進府不到一年,壓根兒就沒正經學過規矩、也不擅長侍候人的小丫頭,要侍候兩個主子,我看她怎麼忙得過來,還能不能擠出時間去搗鬼了?!她才賣進咱們家多久?就想給三丫頭做心腹?只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謝慕林皺眉道:“這樣不妥當吧?三妹妹要是真的有蜜蠟幫忙,能惹出多少事來?不夠我們煩心的。我們也沒那麼清閒,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謝映慧不以為然:“就算蜜蠟回了三丫頭身邊,又能如何?她出不了門,手裡沒錢,還能翻得了天麼?就讓三丫頭以為自己奸計得償好了。等她發現自己費盡心思謀算來的東西,壓根兒就是白費力氣,我倒要看她還折騰不折騰了!”
謝慕林覺得不妥,想要再勸,謝映慧卻已經拿定了主意:“就這麼辦吧!她一天天地鬧,我也不耐煩了。我們還有正經事要做呢,誰有空天天跟她鬥心眼兒?叫看門的人守嚴實了,不許金萱堂任何人出門,就讓她們瞪著大門發愣吧!”
她頭也不回地穿過前院,進二門去了。謝慕林回頭看一眼金萱堂的方向,無奈地嘆了口氣。
勸說
謝映容終於討回了自己的心腹丫頭蜜蠟,只當從此就能萬事如意了,可沒過兩日,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她原本就只有蜜蠟一個丫頭,生母大金姨娘身邊還有一個香桃。但蜜蠟被攆了之後,香桃就要同時侍候她與大金姨娘兩個人了。因她們是住在金萱堂裡,出不得門,香桃只需要照管兩位主子屋裡的差使,院子裡灑掃跑腿傳話送東西的活計有小桃負責,一日三餐有廚房,洗衣掃地也另有僕婦,所以日常生活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僅僅是謝映容沒了跑腿辦私事的幫手罷了。
如今蜜蠟是回來了,可香桃被調去侍候謝慕林,等於是蜜蠟代替了香桃的位置,同時要侍候謝映容與大金姨娘兩位主子。小桃被攆出了金萱堂,心裡對謝映容有氣,壓根兒就不肯再插手她們母女的粗活,打掃之類的事就沒了人做。蔣婆子又記恨謝映容生事,害她丟了跟班,就連粗使上的活,也不放人過來幫忙了,聲稱要收拾東西,分不出人手來。
就連廚房那邊,也因為要幫蔡家人出氣,比先前怠慢了不少,每日飯食送過來,都是婆子用提盒送到院門口處,叫喚一聲,人就先走了。天氣寒冷,等到蔣婆子那邊把謝映容與大金姨娘的飯送到她們手裡,飯菜早就涼了。大金姨娘捨不得女兒吃冷飯,只得拿茶爐子、藥爐子重新把飯熱過,才能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