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立刻有了聯想:“你們中途派出去找藥卻失了蹤的內侍與侍衛,懷疑是別人探子的,不就是在徐州失去了下落的嗎?這個揚州鹽商子弟跟那兩人有沒有關係?還有,這幾個商人來自浙江杭州……難不成是一路從普陀山跟著四皇子的儀仗過來的?!”
四皇子的儀仗比“主人”慢了幾步,但此時已經抵達了北平。算算時間,那幾個客商跟儀仗幾乎就是前後腳進的城,兩邊真的沒半點關係?再聯想到四皇子那邊的隊伍中有個可疑的內侍,似乎是知情人又或者歹人的同夥,搞不好這幫人一直從京城跟著四皇子的儀仗前往普陀山,就預備著四皇子哪天中毒身亡後,他們可以跟那名內侍裡應外合,把所有可疑的蛛絲螞跡都掃清,便可以讓四皇子死得合情合理了。
倘若這些人在徐州遇上了兩個派出去採買藥品的失蹤者,知道了“太后”急病,需要一批藥材,會不會順藤摸瓜,猜到真正中毒的人是誰呢?
幸好如今四皇子跟前往普陀山的替身隊伍已經會合了,各種掩飾工作也做得挺好,事過境遷之後,即使真的被有心人發現了真相,公之於眾,沒有證據也證明不了什麼,不然四皇子揹著個“違抗聖旨”的罪名也挺狼狽的。如果皇帝出面為他解釋,那就要輪到皇帝被御史噴了吧?朝臣們可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反而有可能覺得皇帝防備自己,命四皇子隱瞞行蹤出行,是對群臣的不信任和侮辱呢!
謝慕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朱瑞,朱瑞聽得笑了:“沒關係,就算真有人發現四殿下沒有前往普陀山而是隨太后來了北平,也不要緊。替太后禮佛是孝心,侍奉在太后身邊,又何嘗不是在盡孝呢?御史們要參人,那就由得他們參去,那本就是他們的差使。但真正在朝中說話有份量的高官顯宦們,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他們只會發現皇上對四殿下的看重,然後慎重考慮自己該如何站隊。”
謝慕林稍稍鬆了口氣,又問朱瑞:“那幾個可疑的客商,你打算怎麼辦?要查清楚他們背後是誰在指使嗎?”
朱瑞想了想:“查起來太費事了,他們也未必會招供。從前曹家的死士就挺厲害的,當然,不是從前平南伯府用的那些人。承恩公生前招攬的死士,恐怕連承恩侯都沒沾上邊,應該一直由曹後所掌控。只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這些人也不知道還剩了多少能用的下來,更無人清楚他們平日藏身何處。皇上應該一直有命人留意這方面的訊息,可惜,除了幾名隨曹後入宮的女子露出了馬腳,眼下已經被囚禁在天牢中,其餘人等一直下落不明。倘若這回來的都是曹家的死士,那就算我們費盡力氣把人折磨得半死,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這些機密情報,若不是他回了燕王府,又得到了皇帝與四皇子的信任,只怕根本不會有接觸的機會。似乎連父親燕王,也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個影兒罷了。
謝慕林為曹家還擁有“死士”這種古早小說裡常見的設定而震驚了一下,隨後便忍不住說:“手握兵權,還有死士,捧了個皇子上位,出了個女兒做皇后,還有個親外孫做太子。到了這份上,都不滿足,曹家還要把持朝中政務,權傾朝野……有這實力,大概哪天看皇帝不順眼了,暗地裡幹掉,再捧外孫繼位,曹家攝政做副皇帝,都不是什麼難事,野心重一點的還有可能改朝換代呢!這換了哪個皇帝能忍得住呀?這不是在振興曹家,這是在作死吧?!”
過猶不及,承恩公據說是個非常厲害又精明的人,但看他折騰出來的這些,只怕精明得也有限。
當然了,人家說不定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做什麼純臣呢?有那實力了,還不許人家有點野心嗎?!只是天公不作美,讓承恩公死得早,留下來的兒女又不爭氣,平白敗壞了自家根基,那又怨得了誰呢?可見曹家就沒有做皇帝的命!
不過,正因為曹家曾經顯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