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長房的庶支旁系,因為他們從來都不是做主的那一個,僅僅是附庸而已。
這回曹二爺出事,謝映慧只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曹家冷心薄情的作派:“從前承恩侯總說曹二爺是他最信任最器重的親兄弟,結果一旦出事,他就把兄弟推出去做替罪羊了。河工案又與曹二爺有什麼相干?那難道不是王家與程家搞出來的麼?再不濟,承恩侯夫人不是也有孃家親眷在河道任職?承恩侯若想找人頂罪,哪裡找不得?非要坑了自己的親兄弟,這就是他嘴裡最深厚的手足情了!”
嘲諷完後,她又有些傷心:“我母親還覺得自己可以依附承恩侯府生活呢。可承恩侯待曹二爺尚且絕情至此,我母親又算是他的什麼人呢?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清醒過來?她有大把嫁妝,手下又有奴僕無數,房屋田莊樣樣不缺,自己過日子不行麼?!”
宛琴沒有細聽謝映慧後來的話了,她匆匆趕回自己的房間,為剛聽到的大訊息而震憾著。
曹家竟然會出事?連曹二爺都入獄了!以承恩侯對這位兄弟的重視,若不是情勢實在嚴重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他是不可能選擇犧牲這個兄弟的,因為後者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可他還是這麼做了,曹二爺也……看起來似乎同意了犧牲自己,難不成曹家真的四面楚歌了麼?!
林家到底告發了曹傢什麼罪?他們都掌握了些什麼要命的證據?!
宛琴對曹家在朝中的事幾乎一無所知,但光是長年聽到曹林兩家互相明爭暗鬥的傳聞,她也知道這兩家定然都有不少見不得人的事蹟,是不能輕易暴露出來的。別的不提,當年曹家三房算計陷害謝璞,長房跟著喝湯佔好處,這就絕不是能擺到檯面上來講的。謝璞只是運氣好,又有大人物願意關照撐腰,所以順利逃過去了。那些沒有逃過的身家豐厚之人呢?宛琴畢竟跟著謝璞在外任上混了十來年,絕對不是天真爛漫以為自個兒主家是什麼忠臣良將的小姑娘。她很清楚,曹家權勢滔天,但同時也有許多黑歷史,是不能讓人發現的!
莫非林家這回真的身陷絕境,所以為了拼命一搏,就不管不顧地將多年宿敵給賣了?
曹家若真的出了事,曹皇后與太子一定會救他們吧?曹家的體面與權勢是否會受到影響呢?
宛琴拿不準,想到自己還沒讓曹家幫忙為一雙兒女尋求體面的親事呢,自己的父親與後母弟妹甚至還在承恩侯府為僕,她就忍不住焦慮起來。
前者倒罷了,雖然事情不成會很可惜,可到底不會傷及自身性命,後者卻難說得很——萬一曹家真的倒了臺,家中僕役俱被官賣,她遠在北平城,哪裡救得及?!
宛琴想起了應該還在京中的弟弟葉金榮,連忙喚銀杏:“你可知道,咱們家名下商行的商船,下一次回京的船是哪一天開出?!”
銀杏頓了一頓:“姨娘,今年年下最後一趟船已經開出去了。您忘了?先前太太還跟二姑娘說,要給隨船南下的夥計提前發過年的津貼,說是今年冷得比往年早,若船再不走,過些日子運河封凍,就沒法走了。”
宛琴暗暗扼腕,又問:“那走陸路呢?還有人走陸路送急信的吧?!”
銀杏看著她道:“姨娘是有什麼急信需得送回南邊麼?可是給葉家舅爺的?”
宛琴拍桌子道:“我問你,你答就是了,問這麼多做什麼?!”她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了,忙整理了一下表情,“我有些擔心我爹的老病,在冬天裡最容易犯了,因此想要給我弟弟去信,提醒他多照看著些。若是商行的船已經出發了,不知道這北平城裡,可還有哪家車行、船行能幫著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