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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林與哥哥謝謹之,跟在宋氏、謝璞、文氏、謝梅珺身後,祭拜了二房的先祖,然後就退立一旁,看著謝璞與文氏帶著其他兄弟姐妹們,扶著謝老太太重複一遍祭拜程式,拜的是三房的先祖了。雖說兩房先人只有一個差別,但這儀式進行下來,卻清晰地顯示出兩房孫輩的不同。
祭祖儀式結束,謝老太太就坐不住了,立刻要求回院子裡去。文氏轉頭看謝璞,謝璞微笑道:“夫人陪老太太回去吧,我陪母親和梅珺。孩子們各自散了就好。”
謝老太太的臉立刻拉長了。
謝梅珺微笑道:“有我陪母親就夠了,三哥還是早些歇下吧,明兒一早就要去燕王府拜年,只怕你睡不了兩個時辰,何苦再為這點小事,耽誤了時間?自家骨肉,誰還跟你計較這些瑣禮不成?”
宋氏在旁微微點頭,滿面慈愛:“我這裡不必你費事,連帶你媳婦也早些歇下才好。否則明兒早起,精神不濟,豈不是讓王爺王妃看了笑話?”
謝老太太很想說自己計較瑣禮,但又不想在宋氏面前顯得自己對兒子毫無憐惜之情,只得板著臉預設了。
於是謝璞與文氏都不必送長輩們回院了,直接回上房休息就好。孩子們早已先一步告退,至於楊家兄妹,謝家祭祖前,他們就先回房睡下了——都是老實乖孩子,哪裡撐得住熬夜?
宋氏面帶微笑地扶著女兒謝梅珺的手回院子,路上還能跟女兒說些家常話。謝老太太卻只能扶珍珠與蔣婆子的手,落在後頭吹冷風。
她恨恨地對珍珠她們道:“姓宋的是存心要寒磣我!表面裝得慈和大度,其實一肚子壞水!阿璞怎麼就事事聽她的話呢?真是太叫我傷心了!”
珍珠與蔣婆子都不敢吭聲,前頭還有打燈籠的婆子,那可不是她們院子裡的人。謝老太太是老爺的親生母親,說了不中聽的話,老爺當沒聽見就完了。她們做下人的若是膽敢附和一句,哪裡還有好果子吃?她們可不蠢!
謝老太太沒聽見身邊人附和,也知道她們怕事,更憋屈了,只得另找了一個理由:“今兒姓宋的居然沒穿敕命服,難不成是知道我要穿誥命服飾,故意避開我的?!”
仍舊沒人附和。
謝老太太再咬牙:“還有素敏也是,怎麼她也不穿?!姓宋的一直在鄉下老家,不懂規矩就罷了。從前咱們家還在京城時,這一天晚上都是要穿誥命禮服祭祖的呀!”
這其實是曹淑卿立的規矩。
珍珠不得不安撫謝老太太道:“想必是因為早上太太要穿全套禮服往王府去,怕團年宴上弄髒了衣裳,才沒有穿的?”
這倒也是個理由。
謝老太太略一猶豫,蔣婆子就連忙插言:“咱們到了,何姐姐就在前頭等著我們呢。老太太仔細腳下臺階……”把話岔開了去。
初一
謝慕林一夜好睡,直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
外頭天上放了晴,謝慕林翻身下床,披著厚外衣跑到窗邊往外瞄了幾眼,見雪都停了,院子裡已經叫灑掃上的婆子們清掃完畢,陽光照射到青石板地面上,明晃晃的,叫人看了便暖和。
她連忙去梳洗穿衣,換上了特地為新年定做的海棠紅緞面對襟繡花襖,下頭系的是官綠色的滿繡馬面裙。說實話,若不是眼下這個時代的審美是這樣,她才不會給自己穿上紅衣綠裙這樣的搭配呢。
香桃細細地替她梳著長髮,替她綰上綴滿了寶石珍珠的步搖簪子。一旁翠蕉告訴她剛剛打聽到的訊息:“老爺太太天剛亮就出門去了,都穿的全套大禮服,說是午飯回不來,叫家裡人各自解決。二老太太興致極好,半個時辰前叫上姑太太、三少爺、楊少爺與楊姑娘,一塊兒出去逛廟會了。老太太昨兒夜裡大約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