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少胡說!玉蓉能出什麼變故?她只不過是相看失敗了一回,差點兒訂了一門不靠譜的婚事而已,過後也沒怎麼著。況且有了這一次,長公主殿下定會在女兒婚事上慎之又慎的。玉蓉自己都沒發過愁,我還用得著替她操心?!”
謝慕林便問:“既然如此,你現在又有什麼可愁的?”
謝映慧嘆了口氣:“今日京城來人,飛雲給我寫了封信來。”
這是說的盧飛雲,馬玉蓉的好姐妹,大理寺少卿盧復之的女兒,母親是一位宗室縣主。謝映慧與馬玉蓉交好,自然也跟馬玉蓉的小姐妹成了好朋友。馬玉蓉去蜀中游玩期間,另一位交情不錯的朋友趙瀅正趕上理家懷孕生子,忙得不可開交,大半年才有一封信,於是便只剩下盧飛雲與謝映慧保持每個月的書信往來了。謝映慧偶爾會從她那裡打聽些京城的訊息,尤其是跟曹家相關的。
所以謝慕林一聽就明白了:“可是你母親那邊又生出什麼變故來?”
謝映慧氣道:“除了她還有誰?!她若是老實待在陝西做她的將軍夫人,別回京城出乖露醜,也就罷了。我反正離得遠,只當不知道就是。可她也不知道怎麼的,跟方聞山那種人鬧翻了,還好意思跑回京城來求皇后娘娘替她做主。當初可是她自己要死要活地嫁給方聞山的,為了姓方的,連哥哥與我都不要了,怎麼才過去不到三年,她就跟方聞山鬧崩了呢?!”
本來,鬧崩就鬧崩了吧,曹淑卿也不是頭一回跟丈夫鬧崩了。但這一回,她鬧回了京城,鬧出了頗大的笑話。謝映慧馬上就要路過京城,還要尋親探友,正撞上生母這一出大戲……她也是要麵皮的呀!
黑鍋
謝慕林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曹淑卿跟方聞山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她懷疑可能是自己的鍋。
當年方聞山派人襲擊謝璞未遂,失陷了一個人手在燕王手中。燕王手下的人對那人嚴加拷問,卻遲遲未能問出有用的訊息。後來某一日,負責看守的獄卒略微鬆懈了一些,這個人就直接死在了獄中,看起來似乎是自殺的。
燕王為此重罰了獄卒,還懷疑過這是有心人把手伸到他的王府中來了。哪怕他一直對前代燕王的家眷後人優容有加,也有些不能容忍——誰樂意自己的家裡出現心懷不軌的人呢?
在那之後,某些人似乎吃了不少暗虧,連帶的被服案的涉案人員們也都被嚴加懲處。原本還考慮過要從輕發落部分人的燕王忽然就狠下了心腸,而且還有把案子追查到達,將所有嫌疑人捉拿歸案的意思。北平與周邊幾大軍鎮一度風聲鶴唳,不少人都在暗地裡詛咒指使死士襲擊謝璞的人,認為是他沒事找事,把小事鬧大,連累了所有人倒黴。
但是,倘若不是文氏抵達北平,給謝璞帶去了真正指使者的訊息,燕王府說不定壓根兒就沒發現方聞山才是那個幕後黑手。
很簡單,被服案與他八竿子打不著,他曾經在陝西的黑歷史不為人所知,旁人頂多是知道他的好友被捲入被服案,而他很有義氣地來救人罷了。誰能想到,他還能搞出襲擊與案情無關的官員的騷操作?
可這個訊息既然是方聞山新婚妻子的心腹婢女透露的,又透過曹淑卿親生兒女的口傳出來,當然不可能是胡編亂造。謝璞把訊息報給了燕王,本意只是想提醒燕王,別查錯了方向,不料燕王卻順著這條線索,查到了陝西一眾武官頭上。雖然最終他並沒有查出方聞山的確切罪證,卻把陝西都司的二把手給揪了出來,抄家、下獄、斬首,罪名定得明明白白。
陝西都司上下都老實了許多。本來有怨言的不敢再怨,本來要在軍備軍資裡做手腳的也都收了手,幾個頭上小辮子太明顯的就趕緊辭官走人,嘗試著躲一躲,若能躲過去,是他的造化,躲不過,也會保守秘密,好讓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