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變化,曾經的良藥說不定已經成了加重病情的毒|藥,怎能繼續吃下去?
可何婆子的想法也不能說有錯,要怪只能怪謝老太太任性固執,因為面子上下不來,就不肯請縣城裡的好大夫來診治,才把自己的病情拖到了這種程度。
若是謝家人再晚兩天趕到,若是珍珠沒能在平望鎮截住他們,等待謝老太太的,又會是何等結局?
謝慕林小聲對謝謹之說:“二哥,先別管那麼多了。咱們請來的大夫還在外頭,先讓人進來給老太太診個脈吧。”
謝謹之嘆了口氣,轉身出去請人。
大約是眾人動靜大了,謝老太太原本昏睡不醒的,這時候也幽幽醒轉。乍一瞧文氏與謝顯之都在自己床前哭,她張口就罵:“哭什麼?嚎喪呢?!我還沒死!”
文氏與謝顯之頓時噎了一下。前者含淚哽咽問:“老太太醒了?我們來遲了,讓您老人家受了委屈!”
謝老太太翻了個白眼:“知道就好!你們怎麼這會子才到?我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人。你們再不來,就得給我收屍了!我看到時候,你怎麼跟我兒子交代!”
別看謝老太太這一臉病容,罵起人來,依舊不講理得很。只不過如今她說話有氣無力地,哪怕罵得依然很難聽,文氏也只會覺得難過,而不是委屈。
謝顯之卻有些不安,支支唔唔地辯解說:“船到了蘇州後,遇上連日狂風暴雨,船隻無法出行,我們只好在蘇州滯留了幾日。等天氣好些,我們就立刻出發了,路上再沒耽擱過。實在是……沒料到您老人家會在這裡等我們。先前在蘇州時,孫兒也曾給京中家裡去信報平安,大妹妹回了信,並沒有說起您要回來……”
謝老太太哪裡是講理的人:“這麼說,這還是我自找的?你們把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還有理了是不是?!別拿你大妹妹說事兒了,若不是她,我還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呢!我病得半死不活,她倒會裝沒事人兒!”
謝顯之懵了。謝老太太生病,與謝映慧有什麼相干?
但謝老太太喘著粗氣,連著咳嗽了好久,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替她撫背,又從珍珠手裡接過一盞溫水,想要喂她喝。可謝老太太還在脾氣上呢,虛弱無力地把大孫子的手推開了。
謝顯之有些手足無措。他從來沒有在祖母面前受過這樣的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