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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容心中盤算一番,已然拿定了主意。她哄了謝老太太幾句,便找了個藉口離開,轉頭尋謝徽之去了。
文氏帶著女兒回到後者的房間,見謝映芬病情好轉,已經被宛琴抱到謝涵之那邊說話去了,屋內無人,便關上了門,回身發愁地對謝慕林說:“這可怎麼好?難不成我們真要去求江家?江家這門婚事,本就是平南伯夫人與曹氏牽線做媒的,如今我們與曹家反目,江家難保不會退婚,哪裡還願意幫我們?我們找上門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這對你的名聲有什麼好處?!”
她擔心女兒去了江家,會受到江家人的為難。
謝慕林要比她淡定多了:“不過就是上門求助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爹爹當初答應婚事,是覺得江侍郎為人正派,值得結交,而不是因為曹家如何。現在我們求上門去,如果江家願意幫忙,那證明爹爹眼光不差,交的朋友確實是君子,要是還能把他救出來,那就更好了;如果江家拒絕,甚至要退婚,也不過是證明了這家人不值得交往。我們乾脆地退婚,也好及時止損呀!”
文氏嘆氣:“傻孩子,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無緣無故的,你就被退了婚,名聲怎麼辦?!”
謝慕林不以為然:“我往日能有什麼名聲?現在爹出事,我被退婚,也不是我的錯。真要說起來,聯姻是為了結兩姓之好,還有親家之間互相扶持之意。謝家才出事,爹還沒被定罪呢,江家就迫不及待的毀約退婚了,哪裡是個值得信任的厚道人家?看他家兒子以後還能娶到什麼好人家的女孩子!到時候外人就會發現江侍郎的真面目了。佞臣就是佞臣,靠裙帶上位就是靠裙帶上位,給自己臉上貼什麼金呢?”
文氏看著女兒,臉上只有苦笑了。
口角
文氏這兩天都快要不認識自己的女兒了。謝映真一向乖巧靦腆,哪裡有這兩天那麼大膽直率過?
不過女兒曾經解釋過,眼下是非常時刻,兒子謝謹之又病倒了,家裡一群老弱婦孺,一個能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她本身又是個軟弱性子,實在有些難以支撐。一向孝順的女兒大著膽子來幫自己,也是孝心所致。若是謝家平安無事,她的女兒自然是斯文乖巧的閨秀,根本不需要拋頭露面,四處奔波,更別說是站在她面前,抵擋謝老太太這位“婆婆”的刁難與責備了。這一切都是不得已啊!
想到這裡,文氏心中就充滿了對女兒的愧疚之意,哪裡還會說出指責的話來?
她只道:“你這些話固然有理,只是別叫旁人聽見才好。江家到底還不曾做什麼,江大人又是你的長輩,你別這般隨意揣度人家。你爹一向對江大人頗為欣賞的,哪怕江家真要與我們家退婚,也是因為曹家或程家所迫,未必就是江大人品性不堪,趨炎附勢了。曹家反目,我們謝家便難以自保,江家又能比我們強到哪裡去?其實不必太苛求了。再者,江家玉良待你一向不錯,你也說過他很好的話。大人們之間的事,他一個孩子如何能做得了主?即使你們沒有緣份,你也不必責怪他,只在心中祝願他能有個好姻緣就好了。”
文氏身上的“聖母”光芒閃得謝慕林無法直視。她扭開頭去,深吸了一口氣:“行吧,就依孃的意思好了。反正我現在一心只想著救爹爹,沒功夫跟旁人計較。”
文氏抿嘴笑了笑,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好孩子,這回真是委屈你了。倘若不是你爹出事,你合該有個好姻緣才是。江家與我們謝家聯姻,最初興許只是聽從平南伯夫人的指令,可江玉良那孩子的性情人品還是很好的。倘若你能與他成婚,日後必定也能一生平安喜樂。如今你們若是真沒有緣份,你也別太傷心了,更不必怨恨他,或是詛咒他日後如何。你爹心裡知道你的委屈,日後定會為你找個更好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