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李家東院的房子還是挺乾淨寬敞的,收拾得也齊整,沒想到自己竟不是住在這裡。西邊的跨院還帶著個荒園,聽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怎能叫她老太太住過去?謝家好歹是張俏姐的恩主,李家就用這樣的態度招待他們麼?
可見是世態炎涼了。若不是謝家出事,李家敢這般怠慢她?!
然而文氏也好,謝謹之謝慕林也好,都沒有異議。
東院雖好,但人家李家人已經在此安家一年多了,也是一家老少,有男有女,謝家人如何能與他們混住在一起?自家人獨佔一個院落,彼此都自在些。文氏更是信任張俏姐,知道她不可能安排個不靠譜的地方給自己母子住下的。
張俏姐帶著個小丫頭,張羅著給謝家眾人送上薑湯熱點心,又把炭盆往幾個生病的孩子身邊挪,還招呼著謝謹之兄弟倆往裡間床上躺一躺。文氏見人人都緩過氣來了,便吩咐大金姨娘先帶著謝映容到跨院那邊整理一下,其他人則留下等待大夫到來,還特地叫謝徽之負責與大夫說話。
大金姨娘有些擔心地看了謝徽之一眼。後者並未在意,他正興奮呢。大哥不在,二哥病著,小弟當不了事,二嬸顯然是指望他能撐場子的。他覺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受重視。
謝映容心不在焉地跟著生母,隨著小丫頭去了跨院。她上輩子也在李家住過幾日,知道西跨院是個什麼情形。那地方收拾得還算乾淨,住著挺寬敞舒服的,但沒法與謝家大宅比,也沒法與平南伯府比。
謝映容並不在意自己的住處,她只是沒想到,這輩子這麼早就到李家來了。上一世她還跟著嫡母曹氏,在平南伯府住了些日子,方才連同其他謝家人一道被趕出門的。
如今曹氏翻臉更早,曹家人態度也更絕情。父親謝璞的案子,會不會有所變化?
安頓
謝慕林與眾人吃完點心,又見過張俏姐與李貨郎的兩個孩子之後,大夫也到了。
大夫正是李貨郎的弟弟李六安,他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膚色有點黑,身材有點瘦,不怎麼說話,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跟能說會道的李貨郎好象完全不是一種人。
不過這種形象的大夫,似乎會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稍稍能沖淡一點他的年輕給人帶來的不安感。
他給幾個生病的孩子都把過脈,一一做出了診斷。
謝謹之病得最重,風寒之餘,似乎還引發了舊疾,再加上他本來就體弱,需得好好調理一番才行,而且最好不要再勞神了,也不能勞累。若是不注意,病情加重,是會影響壽命的。
謝涵之的情況稍好一點,但也耽誤了治療,先吃藥睡一覺看看,明日大夫會再來複診。
謝映芬的病情最輕,不過風寒的症狀似乎轉咳嗽了,也需得好生休養,否則會有後患。
就連謝慕林也接受了診脈。她是病過一場的人,還一度昏迷不醒。不過她偷偷吃過一回特效藥,效果很不錯,病情已經減輕了很多,只是也有轉咳的跡象,同樣需要吃藥調理。
謝慕林認真聽了大夫的診斷,心裡清楚是因為客觀條件不允許,她沒能再吃一回藥,所以病情有些耽誤了。不過如今她有了安心落腳的地方,接下來完全可以鬆一口氣。要是李六安開的藥不行,她還有感冒藥和咳嗽藥能依靠呢。
謝老太太也板著臉接受了診脈。李六安老實人,就老實告訴她,她身體並無大礙,只是稍稍有些勞累,可能是從謝家園子裡走出宅子大門時累著了,畢竟她也是養尊處優多年的人了。跟晚輩們相比,她既沒渴著,也沒餓著,更沒凍著,健康得很呢,只需要睡一覺就好。
謝老太太察覺到所有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不由得惱羞成怒:“你這大夫莫不是庸醫吧?我分明覺得身體十分不適,你卻說我沒病?萬一我回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