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之咂了咂嘴:“說實話,我不是很希望這兩人被曹家的人抓走。他們雖說讓曹家人丟了個臉,但也救了曹大小姐一回吧?若不是曹家把王安貴的女兒逼得太緊了,她也不會再害一回人。如今曹家人卻為了挽救曹大小姐的名聲,恩將仇報地搜捕這兩個小偷,也太不要臉了。”
謝慕林笑道:“雖說他們乾的事讓你覺得挺高興的,但小偷就是小偷,他們又不是初出道,而是早已在這行當裡混了許多年的熟手,不知多少人受過害。就衝這一點,他們也應該送交法辦的。依我說,也別告訴曹家的人了,直接報給官府知道算了。咱們也認得幾個熟悉的差役,不如叫他們掙個小功勞?”
謝謹之說:“我讓你們去找江紹良,並不是要把人交給曹家。”他頓了一頓,“這事兒我也拿不準。反正,三弟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江紹良此人,原是個聰明又端正的人,無奈攤上一對不省心的父母,只能身陷利慾糾葛之中,汲汲營營,實在是可惜了。不過,只要不是涉及身家性命的要緊大事,他的人品還是靠得住的。我們示好於他,他自然也會有所回報。”
謝謹之這話有些意味深長,謝慕林總覺得他好象在暗示著什麼。
不過她和謝徽之都沒有追問,因為謝映容出來了。
謝映容摘掉了貴重的珠花,把華貴的裙子也換了,換成一條竹青色的粗絹褶裙,是從估衣店買的,又自行往裙襬上繡了幾朵花,雖然比不得原本的裙子,卻也很精細好看了。
謝映容小心地整理了一下鬢邊的鮮花,不滿地問:“這樣行了吧?可以走了沒有?!”她打扮得這般簡陋,忍不住想借姨娘的脂粉用用,還被大金姨娘硬按著把臉給洗了,只好象個村姑一般走出來。想到一會兒可能要用這副模樣去見江紹良,她就覺得什麼臉面都丟盡了。
謝慕林打量她幾眼,撇了撇嘴,沒有再挑剔。天色不早,他們可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於是謝家兄妹四人,總算走出了門,踏上前往王家衚衕的路。
他們穿過巷子,前往河邊碼頭。沿路遇到許多街坊鄰居,近日時常見面,也有些混熟了。謝徽之一路打招呼過去,有無數的人跟他搭話,還往他手裡塞了幾個果子。謝謹之也時不時沖人微笑致意,有一位老大娘請他幫忙寫一封家書,他爽快地答應了,傍晚時再過去。
謝映容一路拿塊細布帕子掩著臉,既是不想聞見外頭難聞的氣味,也是怕叫人看見了容貌,心裡隱隱有些嫌棄,面上也露出了幾分。然而她看到謝慕林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也沒什麼男人對其無禮,說些不乾不淨的話,便不由得有些訕訕地。
她如今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似乎……還沒有那份引人注目的女性魅力呢。
從頭到尾都沒什麼人搭理她,頂多就是有人多看了她兩眼罷了,但很快又轉開了視線。這讓謝映容不由得有些氣悶。
一行人來到碼頭,謝徽之便高聲喚來平日裡熟識的船伕,招呼兄弟姐妹們上船。他們剛剛踩到船的甲板上,謝徽之就忽然小聲說:“快!快進船艙裡去!”
三人愣了一下,謝謹之與謝慕林迅速鑽進了烏篷中,謝映容落後一步,沒反應過來,被謝徽之直接推進去了,差點兒摔了一跤。
她大為不滿,回頭厲聲質問:“你做什麼?!”
謝徽之也很快鑽了進來:“小聲點兒!曹家的船過來了。”
三人齊齊一愣,謝慕林忙湊到船尾的船篷邊緣去偷看,果然瞧見一艘打著“曹”字旗的華麗大船緩緩駛過,把河道兩側的小船都擠得快撞岸上去了。
謝徽之坐穩了身體,方小聲道:“我認得甲板上站著的那個婆子,她是跟著承恩侯夫人出門的。曹榮母親身邊的大丫頭,好象也在船上,正跟那婆子說話。”
丫頭婆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