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去蹭課,又怎麼好意思抱怨人家沒把自己當成正經學生看待?若是抱怨了什麼話,令二弟心生顧慮,不再去向那些名家請教,又或是幫他向對方提什麼要求,那豈不是壞了二弟與眾位先生們的良好關係?!
謝顯之不希望二弟因為自己的關係,失去得到名師指點的機會。
他只能私底下去尋胞妹謝映慧:“先前我聽父親說話的口氣,似乎打算讓我在婚後便回京長住,不再留在他身邊盡孝了,心裡一直感到很不安,擔心父親是嫌棄我了。可如今我才知道,父親其實是一片苦心。他是為了我的前程著想,方才勸我回京城去的。”
如今曹家不再象從前那般勢大,他就算回京也不必擔心會受到曹家的騷擾了。等他迎娶了永寧長公主之女,夫妻回京長住,還能讓長公主與馬駙馬不必承受骨肉分離之痛,算是他這個女婿的孝心。而有永寧長公主夫婦庇護,他在京城也能過上平靜安樂的生活。到時候,靠著岳家馬家在士林文壇的聲望,他不必擔心會找不到名師大儒來指點自己的功課文章。苦讀幾年後,再去下場鄉試,中舉的把握也能高許多。
他在北平是得不到這麼好的師資的,父親謝璞讓他回京去,完全是在為他考慮!
謝映慧默默聽著兄長的話,低聲道:“哥哥只管聽父親安排就是。父親對我們兄妹真真是寬仁慈愛,比起母親強了無數倍,我們又有什麼好顧慮的呢?若是哥哥擔心二哥的功課,大不了你在京城得了名師教導,便把他們說的要點都記下來,寄給二哥看就是了。若你能得到名師青睞,說不定還能請動他們把二哥的功課也一併指點了呢,就象是二哥如今也帶著你去拜訪那些名家一般。咱們雖說是兩房人,可事實上卻都是至親手足,何必分什麼你我?相互扶持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謝家將來只會越過越好,再也不會遇到四年前那樣的事了……”
謝顯之鄭重地點了點頭。
上門
自打紫竹院之行後,永平郡主朱珮又邀請謝慕林出了兩回門,一次去什剎海遊船賞景,一次去一家茶樓品嚐他家新出的點心。兩次聚會都挺愉快的。
永平郡主其實也有邀請別家的千金同行,有燕王府旁支宗室的女兒,也有幾位將軍家的千金,都是她比較熟悉的姐妹或朋友了。可相處的次數多了,她便隱隱感覺到,還是跟未來的嫂子謝慕林在一塊兒比較自在些。
旁支宗室的女兒,雖然與她分屬同族姐妹,但由於身份地位都在她之下,父兄又有可能在燕王手下辦事,所以多少有些看她臉色的意思,說話行事都帶著拘謹。若是碰巧燕王府或北平有什麼大事發生,這些姐妹們興許還肩負著幫家裡人從她這兒探口風的職責。雖然永平郡主能夠理解她們的難處,但這種事見得多了,她也覺得沒意思得很。
至於將軍家的千金們,性情倒是爽快許多,也樂意陪她出城遊玩或騎馬打獵什麼的。可永平郡主有時候總忍不住懷疑,明明她們一個個都是騎射高手,為什麼與自己比賽的時候總會落敗?到底是自己的騎射功夫果然在眾人之上,還是這些朋友們在刻意相讓呢?哪怕郡主沒發現什麼明顯的破綻,這種懷疑也始終令她心中有關礙,再加上她們的父兄也有需要透過女兒打探燕王府訊息的時候,她沒辦法真拿這些千金們當自己的好朋友,暢所欲言。
至於文官家的千金,永平郡主與她們相處時就更拘束了。她總需要收斂自己的脾氣和性子,以免過於隨意,嚇著了這些斯文端莊的姑娘們,又或是讓她們誤會她盛氣凌人。她更不習慣這些閨閣弱女們含蓄的表達方式,討厭她們說話總是拐彎抹角的,彷彿有許多暗示。對於她們談論的話題,也大多不感興趣。
相比之下,與謝慕林相處的時候,永平郡主可以安心又隨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北平布政使謝璞從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