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還寫得挺長。如果蕭瑞在信裡跟她說土味情話,她是絕對不會有回信的想法的。但既然他在信裡談的是正事,她也會正正經經給他以答覆。不管怎麼說,她是他的“吾友慕林”嘛!
謝慕林摸了摸臉,發現有點小燙,忙偷偷看了外間正在思考要找哪位族中長輩打聽訊息的三弟謝徽之,見他對自己的情形毫無察覺,忙端起書桌邊有些放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把心頭的燥意給壓了下去,又往臉上扇了扇風,方才繼續寫信。
她除了提到讓謝徽之幫他打聽訊息、聯絡靠譜的供貨商號,以及參一干股作為日後在鄉鄰與族人間為他提供庇護等建議外,也正兒八經地跟蕭瑞商量起了頭一批販貨,該採買些什麼貨物為佳。
若無意外,蕭瑞這個冬天忙著新差事,頂多就是把鋪子和人手在湖陰縣鋪開來,再打探清楚供貨渠道而已,不可能正式開始採買貨物銷往北方的。大冬天的,江南這邊的運河勉強能用,北方的運河怕是要結冰,根本不能通航的。他肯定要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後,才能把 喪禮
蕭瑞把該辦的事都辦了,又與謝徽之約好,過些日子會派人來看鋪子,請謝徽之事先幫忙打聽縣城裡合適的鋪面,便在 反應
謝映慧大約是心情太難過了,所以只在信裡說了承恩公夫人病逝,以及曹家眾人的言行,就沒有再談起其他的了,連謝映容的病情,都不曾提起。
可是謝家眾人都不好因此抱怨什麼,謝映慧的悲傷似乎透過信紙,感染到了他們每一個人。就連一向對承恩公夫人的病幸災樂禍的謝老太太,都沒有再哈哈大笑,只是嘀咕了一句:“生前再風光又有什麼用?整天只惦記著害人,沒把孩子教好,到死時就遭報應了,就算再後悔也沒用!”
謝顯之低頭抹了一把淚水,哽咽著說:“祖母,大妹妹的信……就只寫了這麼多。她身體本就嬌弱,又在外祖母床前侍疾了月餘,再跪幾日靈堂,恐怕身體是吃不消的。您別怪她忘了在信中問候您,她這會子昏頭昏腦的,早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謝老太太白了他一眼:“瞧你說的,我難道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不成?誰不知道慧丫頭心裡難過呢?她能顧得上寫信就不錯了!罷了罷了,讓她安心在京裡住著吧。曹家老婆子病死了,身邊用心侍候過她的,肯定都累得不行。叫慧丫頭只管安心在家裡養著,別理會曹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等到春暖花開了,咱們家就派人把她們姐妹接回來,大家過清靜日子,不必再看曹家出醜了!
“至於你們那個娘,她早就丟掉廉恥了,親生骨肉不要,親哥哥死了不管,如今連親孃死了,她也不回來見最後一面。這麼冷心冷情的人,你們還想著她做什麼?只當她是死了算了!讓人知道你們兄妹有個早死的娘,豈不是比你們有個淫奔的娘要體面得多?!”
謝顯之的眼淚又要忍不住往外冒了。謝老太太的話,雖然是在安慰他與大妹妹,事實上卻是在往他們兄妹的傷口上撒鹽。然而謝老太太一向是這個性子,謝顯之又能說什麼呢?他只能低頭不語,默默拭淚。
還是謝謹之寬厚,幫著出了聲:“老太太,信已經讀完了。今兒天冷,前院不如後宅暖和,不如我們兄妹幾個送您回屋子去吧?”
謝老太太摟了摟懷裡的小手爐,漫不經心地說:“我身上穿得暖和著呢,壓根兒就不怕冷,用不著你們幾個小的操心了,有你們娘侍候我。”說著便在珍珠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文氏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一邊手臂,飛快地向兒女們使了個眼色,便扶著謝老太太回後宅去了。
謝慕林見狀,吁了口氣,回頭看向謝顯之:“大哥別難過了,咱們去你院子說話吧?大姐姐勞累了這些天,心情又悲傷,怕是對身體會有影響。我們得想個法子才是。”
謝顯之含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