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昨日審問時,這位盧右卿並沒有顯露出念舊情的態度來,今日怎的忽然又好象客氣起來了?
最重要的是,今日他們母子是來探監的,讓不讓探都不過是大理寺官員一句話的事,臨時把探監變成審問,又是什麼意思?
謝慕林頓時把頭回見面的小帥哥拋到腦後,緊張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文氏的袖子:“娘!”
文氏也面露不安,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戰戰兢兢地問那差人:“盧大人……怎會忽然相請?妾身婦道人家,對外子的官司所知極有限,昨兒盧大人審問時,也早將知道的事全都說了,應該沒有遺漏才是。不知……”
“誤會,誤會!”那差人笑呵呵地道,“太太別害怕,是我一時心急,把盧大人的話給漏了。其實是昨日審問時,因時間倉促,有些細節不曾問仔細。今日盧大人手下的人將口供整理好之後,才發現有許多遺漏之處。本來大人還打算派人打聽謝知府的家眷在何處落腳,好把那些遺漏之處打聽清楚,補上口供的,如今聽說太太來了,豈不是正好能幫上忙?也省得我們這些差人再去找你們了。”
他這麼說,文氏心裡稍安了些,臉上也露出一點笑意來:“原來如此。若是能幫上大人的忙,自是再好不過。外子平白受冤,只要能助大理寺釐清案情,早日還外子清白,但凡是妾身知道的事,大人只管詢問,妾身絕不敢有所隱瞞!”
差人笑道:“好說,好說。我們大理寺的大人們都是明察秋毫的。只要謝知府真是清白,大人們定會替他洗刷冤情。太太只管放心。”
文氏聽了,更安心了些。
謝慕林卻總覺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多問:“請問這位差爺,不知道盧大人想問我娘什麼事?我娘只是深宅婦人,對外頭的事一概不知,也不清楚我爹在任上的經歷。倒是我們家有一位姨娘,是跟著我爹到任上去的,興許知道的事情還多一些。”
那差人道:“小姐放心,若是盧大人想要傳那位姨奶奶問話,自然會開口的。這一回是聽說謝知府時常給太太寫信,說起家中賬目支出的事,且有十幾年了。盧大人有些賬目上的疑問,想請太太過去說明一番,想來這是難不倒太太的吧?”
文氏忙道:“若是每年公中賬目上的大數變化,妾身是知道的。不過妾身從不插手家中中饋,也不管外頭產業的賬,只是每季聽管事掌櫃們報賬,再給外子傳個訊息罷了。妾身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盧大人的忙……”
“這就夠了。”那差人笑道,“賬目上的細節,大人可以去問那些掌櫃管事們,只是需要請太太去驗證一番。太太請隨我來,幾位大人都在後堂等著呢。若有東西要捎給謝知府的,交給我們的兄弟便是,包管會穩穩當當地送到謝知府手上,不會有半件遺漏的!”
“這……”文氏本來打算爽快答應的,但聽聞對方要幫自己捎東西給謝璞,便又猶豫了。
她今天是打算見謝璞一面,並跟他說些家裡事的。難不成真的要靠書信傳話了?可她信上寫得有些含糊,就怕叫外人看了去,傳出閒話,影響了丈夫的名聲。如今只把信給謝璞看,就未免有些不足了。
謝慕林在旁飛快地替她說出心中顧慮:“不能讓我們見爹爹一面嗎?他忽然出事,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家裡祖母還有話要囑咐他,吩咐娘與我一定要當面告知呢。”
那差人倒也沒死攔著他們的意思:“這也無妨,太太少爺小姐們若不放心,太太隨我去見大人們,少爺小姐往牢裡走一趟,親眼見見謝知府,也就是了。放心放心,謝知府好著呢,沒病沒痛的,既沒餓著,也沒凍著,活蹦亂跳的,我瞧著比太太的氣色都好。”
謝慕林啞然,這話是怎麼說的?
不過差人不攔著他們見謝璞就好。謝慕林原也沒有一定要讓文氏見到謝璞的意思。反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