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
——無殺你也值得更好的呢,要比本大人好上一千倍、一萬倍的才可以……
纖細的手指拈起了碟中的那顆橘糖,含在嘴中,司藍的嘴角緩緩拉平。橘糖該是記憶中的味道,就著記憶她彷彿還能覺出那份酸甜。
——無殺啊,你家大人我現在連味道都覺不出來了呢。唉……
一揮手,空了的藥碗被送了回去。
於他,五日糾結。於她,他們已經五年未見。
原來在人間還有個好處,就是能把想他的時間從延長。不錯很不錯。
人間第十五年,鬼界第十五天。
七月裡的夜晚,山間很涼,沒有一絲暑氣。
明明是仙體,那玉也才亮了天上的七天時間,司藍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就已經開始變得這麼不一樣了呢。指尖的粉絲漸漸被透明的水藍取代,彷彿沒了生氣的水晶一般,味覺、嗅覺……已經徹底失去了,眼睛也開始有些模糊了。
她很想他,卻不敢見他,或者說……不敢讓他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這樣下去,可能不出幾年,她連把空掉的藥碗送回去都做不到了。不行,得想個辦法,得想個辦法……
僵硬的指尖緩緩抬起,慢慢描出了泛著藍光的陣法。
——無殺,大人我又想你了呢。
十五天來,無殺努力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卻仍舊會時時想起她,想起那個會笑得張狂,活得肆意的大人。可是,他不能去看她,他會嫉妒,他怕自己會嫉妒她身邊已經有了人。
十六天……
十七天……
……
二十天……
三十天……
他忍了整整一個月,在一個清晨,當發現後院的鳶尾花結出了花苞的時候,他突然想——這是大人的花,那我是不是該去找她回來看看?
我只是找她回來看看……嗯,只是這樣。她最喜歡這些花,應該回來看看……
身隨意動,當他回過神時已經來到了人界。正處於她所在的那片山的上方。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她。山中小屋,她坐在屋前的院子裡,正披著長袍閉眼歇息。
大人!
「大人,鳶尾花已經長出了花苞,你可要回去看看。」他走過去,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合適得體的就像公事公辦一樣,可袖下的手心已經緩緩溢位了汗來。
然而,她似乎是睡熟了,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大人?」無殺又走近了幾步,再次喚她。
……依舊毫無反應。
「大人?」他輕輕推了她一下,這一次司藍終於睜開了眼睛,但那裡……沒有了焦距。
「呀,什麼東西,敢闖本大人的結界?」她緩緩坐起,伸手在空中虛虛劃了幾下,「不對啊,結界明明好好的,怎麼會有東西剛才碰了我了?」
彷彿自言自語般,她開始四下摸索,「難不成觸覺也開始不行了?出幻覺了?不會啊。」
突然,她的指尖碰到了什麼。唔,很好的料子,沒有一點兒線頭。
放下手,對著那個方向,她有些呆愣,「是……無殺嗎?」
下一刻,一個顫抖的懷抱緊緊擁住了她,可惜她聞不到熟悉的藥香了。
「哈,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她僵硬著說道,卻不敢伸手去碰觸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
☆、八
這個懷抱……很是讓人懷唸啊——可是,他們不該如此。
從無殺懷裡出來,對著他的方向,司藍咧嘴笑了笑。
「呵呵,既然看過了,你就回去吧。藥我都有好好吃的。」
「大人。」他喚她,聲音帶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