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沅沅似是深吸了一口氣,
“他家有高階一點的吹風機嗎?兩千塊錢以下的產品,他老姐我用不習慣。”
雲嬈:“好的。”
話音方落,她突然反應過來,嘴巴比腦子動得快,張口就問:
“等一下你是靳澤的表姐嗎?”
兩個人不同姓,應該是表姐了?
雲嬈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蒼白的臉頰瞬間漲紅了。
簡沅沅似乎輕笑了一下,嗓音慵懶而隨性,像在說一件與她完全無關的事情:
“18歲之前,我名叫靳沅沅。”
隔了會兒,她又說:“同父同母,明白麼?我今天失戀了,去酒吧買醉,我姐妹非把靳我弟叫來。我不想回我家,他就帶我回他家,然後我路上撒酒瘋,不坐車非要看雪,結果把腳給崴了,我那可憐的老弟只能揹我回家。”
對於一個“招待所櫃檯小姐姐”而言,簡沅沅的廢話有點過於多了。
“哦”
雲嬈拖長音,一個音節拖到最後,竟然莫名其妙地哽咽了起來。
一邊哽咽,她一邊後怕,心臟突突地跳。
幸好剛才沒有和姐姐對罵,太驚險了。
“我和靳澤決裂很多年了。”
簡沅沅緩緩地說,
“我曾經佷恨他,也詛咒他,如果他敢叫我姐姐,敢告訴別人他有除了父親之外的親人,母親在天上一定不會原諒他,我也會恨他一輩子。”
雲嬈張了張嘴,眼眶一酸,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
簡沅沅:“這個故事很無聊,你一定不願意聽。”
她頓了頓,似是自嘲地笑了下:
“那麼,櫃檯小姐姐,麻煩你幫我轉達了。”
靳澤、狗與孔雀禁……
浴室門由內敞開, 氤氳的熱氣豁然從中闖出。
室內暖氣充沛,靳澤穿著t恤長褲就出來了。
他左手抓著浴巾,短髮似是隻隨意地擦了擦, 眉宇仍籠著一層濃濃的水汽。
他很快站定在雲嬈面前,滿腔的話呼之欲出。
然而, 能說會道如他,此時正微蹙著眉,似乎在斟酌措辭。
雲嬈先開口了:
“剛才你姐打電話來問你,你家有沒有高階一點的吹風機”
“好的。”
話音未落, 靳澤的眼睛忽然亮起來:“她親口說是我姐了?”
雲嬈遲疑地點了點頭。
她從未見過靳澤臉上露出那樣的表情。
高興, 但又不是全然的欣喜, 其中還摻雜著後悔、無奈、如釋重負種種情緒雜亂交織,走馬燈似的從他臉上晃過。
“你已經知道了?”
靳澤走到雲嬈近旁, 卻有些不敢碰她, “簡沅沅是我的親生姐姐。”
雲嬈含著眼淚抬起頭:“她還說是她威脅你, 不讓你告訴別人你還有別的親人。”
“嗯, 這些年,我們都直呼對方的名字。因為是我間接地害死了母親,她一直在埋怨我,認為我不配做她和母親的親人。”
靳澤坐到沙發上,深吸了一口氣,
“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其實我好幾次都想告訴你。但是,她對我的態度非常差,我回國的這些年一直在很努力地接近她, 而她總是排斥我,甚至用各種方式為難我,我不想這份難受還要嫁接到你身上。”
雲嬈攥著手, 靜靜坐在靳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