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讓他不要擔心。
雲深吁了口氣:
“我們走吧”
靳澤突然打斷他:“不過去和他們聊兩句嗎?”
雲深有點無語:“我還要上班,哪有那個閒心當電燈泡。”
靳澤的雙腿像生根長在地上了,無論如何拔不開。
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牽扯著全身肌肉,帶來徹骨的疼,疼到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相信。
他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一刻,靳澤心裡的道德感似乎都泯滅了。
就算他們在一起又怎樣?
在一起可以分手,結婚了也能離。
他這麼喜歡她,暗戀了好多年,為了她,他每天不分晝夜地打工,遭受過歧視,捱過毒打,好不容易攢夠了錢,漂洋過海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找她
母親離世後,多少個夜晚,他都是靠著想她才捱過來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靳澤好像失魂了一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才十八歲你作為她的哥哥,應該要管好她不可以談戀愛的”
“什麼意思?”
雲深拖著他往後走了幾步,來到人流較少的地方,有些尷尬地對靳澤說,
“其實我一直覺得秦照這小子還不錯。”
靳澤:“哪裡不錯了?”
“他和雲嬈認識十幾年了,從小一起玩到大,我爸媽也很喜歡他。”
雲深聳了聳肩,望著不遠處即將離開的少年少女,嗓音忽然放輕了些,狀似隨意地說,
“而且那小子家挺有錢的。”
靳澤聽罷,始終攥緊的拳頭驀地鬆開了。
雲深似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奇怪,解釋道:
“你沒有窮過,可能不明白這種感覺你要嫌我拜金也沒關係,我自己找物件不會看這些,但是我希望我妹妹能找一個條件好一點的男生。”
靳澤的喉結滾了滾,眸光沉下來:
“嗯。”
“雖然我們家窮,但是從來沒缺過她的。她要是找個窮小子陪他吃苦,我真的會氣炸。”
雲深收回眺望的目光,看向靳澤,“人生就是這麼現實。”
人生就是這麼現實。
靳澤:“是啊。”
他說話的語氣太奇怪,空空寂寂的,輕得像氣音。
雲深:“當然,人家和你這種住宮殿的富家少爺肯定沒得比。”
靳澤扯了下唇角。
這個簡單的動作,幾乎耗盡他全身上下所有力氣。
他可以理解的。
如果他有親生妹妹,也一定不希望她和一個落魄的、一無所有的男人在一起。
靳澤的目光垂下來,失魂地瞥見自己掌心的傷疤。
那個“住宮殿的富家少爺”,連回國的機票錢,都需要販賣自己的廉價勞動力,一小時一小時地攢。
他手上還有其他細小的傷痕,因為癒合得快,很多都看不見了。
這樣的他,拿什麼去追求她,又拿什麼去討好她的家人。
靳澤茫然地望著前方洶湧的、混亂的人潮,那些畫面、那些紛紛揚揚的聲音飛速倒退著,眨眼間,他的世界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連空氣也沒有,真空中充斥著絕望。
她已經走了,背影都看不見。
他覺得自己好像再也沒有希望了,永遠也不會有希望了。
靳澤不受控制地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了下。
雲嬈在他肩上驚醒,眼睛蒙著一層霧,仰頭看他: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