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緩步進入客廳,西幾和湯圓熱情地迎了上來,逮著他好一頓蹭。
但也只有它們。
雖然事先和雲嬈道過歉,她作為粉絲表示支援和理解,可他心裡仍感到一絲惴惴不安。
拾級而上,靳澤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主臥房門。
臥室內一片漆黑。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手腕處傳來微涼的觸感,似乎被某種輕質金屬圈住了。
靳澤垂下眼,瞟見一抹銀白的浮光,狀似手環。
房門在身後倏然合上。
空氣中傳來一線清甜柔軟的聲音:
“靳先生,你被逮捕了。”
他被她銬住了。
靳澤的心狠跳了一下,胸口微微發麻,酥麻感如擴散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
室內暖氣氤氳,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他看見身前纖細柔軟的女人。
她身穿他的白襯衫,膚色如月光朦朧皎潔,衣襬極寬鬆,堪堪遮住腿根,風光無限。
男人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郁。
演戲,是靳澤最拿手的事情。
他攏共有兩項看家絕活,對外演戲,對內開屏。
今夜,這兩項絕活似乎可以合二為一。
他強壓下血管中的躁動,淡聲反問:
“這位警|官,請問我犯了什麼罪?”
男人逐漸適應眼前的黑暗,目光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女孩通紅的臉頰。
只見她咬了咬唇,鼻息漸漸急促:
“你今天早上,偷吃了我放在冰箱裡的草莓。”
雲嬈的臺詞儲備僅到這一句。
她想法單純,既然把自己當成禮物,那麼三兩句引入場景畫面,馬上進入故事主題就行了。
但靳澤遠沒有演完。
或者說,感受完。
“那麼——”
他故意拖腔帶調地說話,表情似犯人憂懼,眼眸卻亮著光,
“我這種情況,會判多少年?”
雲嬈光腳踩在地上,足尖抵著木地板磨了磨:
“大概六十年?”
此時的年歲加上六十年,大約能壽終正寢。
靳澤雙手戴著手銬,輕輕碰撞發出啷噹響聲,清脆又惑人。
他心癢難耐,終於湊近些,神情放肆起來:
“六十年怎麼夠,起碼該判個無期徒刑。”
雲嬈不由得向後跌了一步。
他又來了。
她早該知道會這樣的
灼熱的氣息已經噴灑到了耳廓,“犯人”的聲音逐漸壓低,只剩氣音:
“為了賠償您珍貴的草莓,無期徒刑期間,我每天為您種一萬顆草莓,如何?”
此刻開始,場景人物的關係完全逆轉了。
雲嬈自己發起這場遊戲,嗓音卻被他玩得哆嗦起來:
“靳先生,注意你罪犯的身份”
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傻的“警|官”。
不對,是可愛。
靳澤心想。
怎麼會有人可愛到用手銬銬住窮兇惡極的罪犯之後,卻把鑰匙一直攥在手心裡,生怕罪犯瞧不見似的。
雲嬈很快也被自己“可愛”到了。
掌心裡的鑰匙輕易被人奪走,銀質手銬鬆開,轉而銬到了她的手腕上。
女孩玉色的細腕似乎比手銬更亮,夜色中仿若覆著一層熒光。
靳澤掂了掂手中那串小小的鑰匙,隨手向後一拋。
空氣中驟然劃出一道銀白的拋物線,脆響落地。
“你”
“為了判得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