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弼帶著幾個人在前開道,陸戰烽一手拄著柺杖走在中間。陸戰烽的右腿受過重傷,小腿的肌肉萎縮,右腳也因為受傷導致畸形。他平時穿的鞋都是特製的,這令他走起路來不會瘸得厲害。也因為這個原因,陸戰烽走路的速度並不快,這與他雷霆的脾氣很不相符。這次病危,他裡裡外外的身體零件都被修理了一番,又有唐松月的精心照顧,陸戰烽的右腿已經好了許多,肌肉萎縮的情況有所好轉,右腳也一直在做正畸治療,但在這樣的山路里,他沒法逞強。
走在前面的邢家弼不時回頭看一眼陸叔叔。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開口勸陸叔叔回去,或者在山下等,他們去找唐松月。但一次次,他都把勸說的話憋了回去。又一次回頭,邢家弼突然眼神一凜,抬手就掏出了槍。
「誰!出來!」
正在行走的所有人都立刻停了下來,其他人反應極快地包圍了陸戰烽,保護他。陸戰烽則冷靜地順著邢家弼的視線看向左後方。
一位身著道袍,頭髮鬍子花白的老者從樹後走了出來。看到他,陸戰烽開口:「向真人?」
邢家弼沒有收起槍,而是疑惑地問:「向真人?您怎麼在這裡?」他確定對方是故意讓他知道的,不然以向真人的實力,只是引氣入體,還沒有步入鍊氣的他根本不可能察覺到有人躲藏在附近。
向真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樸素道袍,頭頂是一個髮髻,插了一根普通的木簪。他沒有因為自己鍊氣二層的實力而表現出絲毫的倨傲,而是先向陸戰烽微微欠身,然後說:「陸部長,向某知道您來找唐道友,遂跟了過來,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向某,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見到唐松月道友。」
尋人的事龍組因為虞青帶著人還在緬國,所以並沒有參與。礙於某些原因,上層也沒有請向真人他們這些「能人異士」出馬,向真人主動尋來,在陸戰烽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內。沒有問向真人是如何知道他們的行蹤的,陸戰烽開口:「那就有勞向真人了。」
就這樣,向真人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多了一個向真人,邢家弼倒是稍稍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陸叔的身體,有向真人在,至少能有些保障。
※
夜晚,火堆上烤著兩隻野雞。陸戰烽和向真人坐在火堆邊上都很沉默。已經過去了三天,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完全是漫無坐標的在山林裡找人。陸戰烽換了一身迷彩裝,氣色明顯比三天前差了一些。苗銳把熬好的湯藥端到陸戰烽的面前:「首長,喝藥了。」
陸戰烽接過藥碗,兩三口就把苦澀的藥汁全部喝了下去。出行在外一切從簡,陸戰烽只帶了唐松月開給他的藥、藥茶和白玉瓷米。藥膳什麼的已經斷了。瓷米還是邢家弼和唐龍執意要帶上給他食用的。陸戰烽從來都是能和士兵們一起吃苦的首長,出來尋人,他也不搞特殊。邢家弼他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最多就是清淡一點,因為要喝中藥,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
在苗銳離開後,向真人出聲:「陸部長,您不應該來。」
陸戰烽抬眼,黑色的眼睛在火焰下顯得特別有神,儘管,他的面部有著不健康的蒼白。向真人接著說:「您的身體,松月小友費了很大的心思,您現在這樣,倒是糟蹋自己了。」
陸戰烽垂眸,往火堆裡丟了兩根樹枝,說:「我弄丟了他,就要負責把他找回來。人找回來,身體自然就沒事了。」
向真人閉了嘴,不再勸了,他也看出來了,儘管陸戰烽表現得一直很冷靜,很平靜,但剛才的話足以說明他是自責的。陸戰烽從不逃避自己的責任,他弄丟了唐松月就有責任把他找回來。邢家弼忍不住說:「陸叔,松月和唐爺爺會離開根本不是您的責任。」其他人雖然沒吭聲,但眼裡都是相同的意思。明明是牧公沒有做對。如果牧公的態度堅決,那些人又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