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扁擔今兒保不準要斷了,一起斷的,可能還有她爺的柺杖。
二叔完蛋了!
“爹,咱老三,該打了。”
衛子英想著她二叔要捱打,衛永紅一出聲,也是先慫恿親爹打人。她就覺得,她弟該吃頓打了,臉都丟到鳳平莊了,害得她被隔壁媳婦冷嘲熱諷,還在抓瞎。
今兒上午整個鳳平莊的人,都知道了他乾的事,也就左河灣和知青院隔的遠,訊息還沒傳過來,不然,還不知道要傳出些什麼閒話呢。
哎呦,老衛家的臉,都被這臭小子給丟完了。
“你再不說,信不信我先給你一頓。”衛良峰急得不行,坐在板凳上,柺杖對著衛永紅一比,嚇得她縮了縮脖子。
“又不是我乾的事,兇我做什麼。”
衛永紅不忿地睨了眼她爹,道:“具體情況也不清楚,就是上午的時候,知青院的一個女知青,幹活的時候累倒了,我們隊長擔心出事,找莊子裡的赤腳醫生給看了一下,發現她懷孕了。”
說起這事,衛永紅就來氣。
她早上沒上工,隔壁媳婦中午興沖沖地跑回來,對著她一陣陰陽怪氣,結果卻啥也沒說,等她下午上工,發現大夥看她眼神不對,這才從別人嘴裡打聽出是怎麼回事。
那個累倒的知青是陳麗,知青院的老知青,醒過來竟對外宣稱,她肚子裡揣的,是她弟衛永民的崽。
這訊息,震得衛永紅兩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她跑去知青院蹲守了一個下午,想問問那陳麗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陳麗卻不在知青院,據說是去市裡醫院了,送她去的不是別人,正是應該在左河灣上工的衛永民。
左河灣到鳳平莊的知青院有一段距離,也不知道是誰給永民遞的訊息。
衛永紅蹲不下去了,乾脆回孃家,想問問老孃,弟弟和陳麗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想,她娘一問三不知,只知道永民的確是和一個知青走的近,而且走近還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一年多了。
但這一年多,甭管老孃怎麼問,永民屁都不打一個,更沒說將人帶回來。
“她下鄉十年都不願嫁,永民那冤大頭送了她一年多東西,也不見她上門,這會兒,卻突然鬧出個懷孕,她這是想幹什麼?”周桂聽完衛永紅的話,兩條眉毛一皺,若有所思道。
正月初三的時候,衛子英把在集上看到的事告訴她,她那時就隱隱有感,覺得永衛民談的這個知青,有些不好。果然,這才多久啊,就鬧出這種事。
這是想讓人戳他們老衛家的脊樑骨還是怎麼著。
年前的時候,她就問過永民,讓永民帶她回來,過了明路,他們讓人去知青院提親,結果永民說她不想這麼快上門,還因為這原因,和她吵了一架。
可現在呢……
無名無份鬧出個孩子,他們想幹什麼?
衛永紅撇撇嘴:“我也覺得有點問題,按孃的說法,永民和她應該是處了一段時間了,要真有那啥,永民肯定巴不得把人娶回來,哪會藏著瞞著。”
在鄉下這地方,女人名聲很重要,陳麗莫不是就沒考慮過這一點?
“若楠,你去地裡把永華叫回來,我有事給他說。”衛良峰揪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朝蘇若楠道。
蘇若楠點頭,出門去了梯田那邊。
二月初,正是各種莊稼孕苗的時候,生產隊的男人們這會兒都在梯田搭田梗、孕秧苗還有犁地,女人們則多數都在鬆土,準備接下來玉米播種和雨季紅薯。
蘇若楠離開,衛永紅瞥著衛良峰兩口子,愁眉苦臉道:“爹,娘,永民這事,你們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衛良峰掀開眼皮,不鹹不淡地睨著她。
衛永紅翻了個白眼:“陳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