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人,她一出聲,可把屋裡幾個人給嚇得不行。
“周大紅,你做賊啊,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我這兒幹啥,來就算了,還偷偷模模的,你說,這萬一我們把你當賊,一棒槌給敲死了,你冤不冤啊。”周桂捂著胸口,顯然是被周大紅給嚇得不輕。
周大紅:“二嬸子你又不是奶,我這麼大個人站這兒呢,難不成你還能認錯。”
周大紅嘴裡的奶,說的是衛老太。
衛老太眼神不大好,看人模模糊糊,總是認錯人,有時候天黑點,就直接認不出了,都能把人看成一棵樹。
周大紅拿衛老太打比喻,差點沒氣得周桂拎棍子打人。
周桂:“外面黑不啦嘰的,你過來幹啥呢。”
周大紅嘿笑了一聲,跨進堂屋:“這不是知道永華回來了嗎,我來和她說說打傢俱的事。”
行啊,這女人簡直就是一個奇葩。
白天還遭了周桂一頓噴,晚上竟又上門了。
這波操作,簡直也是沒誰了。
周桂唬著臉,沒好氣地道:“我家永華沒空。”
一旁,蘇若楠見婆婆臉色不對,忽得想起春節婆婆去東陽大隊收賬那事,這一想起來,就立即笑眯眯地配合道:“大嫂,我家永華是真沒空,今兒在鳳平莊那邊,咱們接個活,要去隔壁鎮子,給個閨女打嫁妝,定金都收了,明兒咱們就得去了。”
就說,一屋處了十幾年,兩婆婦的默契,那都是不對眼,就能發揮的。
白天周桂還想著,讓兒子和兒媳婦找個藉口去躥鄉,現在,蘇若楠就配合上了。
“啥,收定金了。”周大紅一木,訥訥道。
“這定金能退不,我大哥那邊急著呢,還有兩三個月,我侄兒媳婦就要進門了,當初媒婆就給那家姑娘說了,說我侄兒家有一套永華兄弟打的傢俱的,永華兄弟這要不能打,那我侄兒媳婦,不得沒了啊。”
“沒傢俱,你侄兒媳婦就沒了……”周桂冷瞥著周大桂:“為啥,你不會又借咱家永華,承諾了別人什麼吧。”
周大紅一聽,臉上頓時浮出尷尬:“也沒承諾別人啥,永華不是自家兄弟嗎,大哥家去提親的時候,我就順嘴一說,媳婦進門前,我會讓永華兄弟幫忙打傢俱……”
周桂一聽,呵呵笑了:“我就說,這幾天你做什麼天天纏上來呢,合著這事,還是出自你的嘴巴啊。滾滾滾,咱家永華可沒那閒工夫,去給你做人情。”
周桂說著,倏地一下站起來,推推搡搡把周大紅給推出了堂屋,周大紅前腳跨出去,後腳,蘇若楠就極有眼力,把大門給關了上。
關上了,還速度特別快,把門閂給扣了上去。
“二嬸,二嬸,幫幫忙嘛,永華兄弟這裡不成,我回頭還不得被我大哥罵死。”屋子外面,周大紅焦急的拍著門。
“有多大本事,撈多大活,你自個兒應承的事,自己想辦法去,你怕被你大哥罵死,怎麼不怕被我罵死。”周桂被周大紅的話,給氣笑了,懶得再理她,招呼了一聲兒子和兒媳婦,就進屋睡覺去了。
她這前腳剛進屋,後腳,在屋簷下吵吵嚷嚷的周大紅,就哎呦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只見隔壁錢二媳婦穿著件鬆鬆垮垮的單衣,跟著個怨靈一樣站在屋門口,手上還捏著用來趕鴨子下河的竹杆子。
“大半夜的,你叫魂啊,再吵,信不信老孃再給一棍子。”錢二媳婦氣得不成。
他媽的,她正和男人造閨女呢,這死女人就跑到這邊瞎吼,嚇得錢老二都縮了回去,呸,這死女人敢耽擱她生閨女,她和她沒完。
周大紅被錢二媳婦抽了一棍子,正想吼回去,一轉頭,朦朦朧朧下,就瞥到錢二媳婦像鬼似的在盯她。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