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生送的,但我沒有那個意思,不能白要人家的藥。我擔心以後她還會悄悄送東西,所以想問一下你的看法,唔,齊浩洋說你有過婉拒別人的經驗。”
說來也很神奇,他只遇到過當面表白的,鮮少有這種暗戀他偷偷送東西的。他怕處理不好會傷了這個女生的心,所以只能詢問有過類似經歷的人了。
景文的臉色隱隱發青,只是周圍太黑,看上去幾乎跟黑夜融為一體。
他冷冷地說:“你找我就是為了問這件事?”
寧栩不太好意思,看向別處“嗯”了一聲:“你放心,我不白抄作業,晚上請你吃甜品。”
張麗莉說過景文喜歡吃甜食,尤其是城南那家的。
景文猛地看向他,咬牙切齒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加快腳步走了。
“?”
寧栩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他本來想叫住景文,奈何這傢伙走得飛快,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寧栩只得帶著滿腹疑惑獨自等車,上車後想了想,還是讓師傅先去了甜品屋,買了份青提奶油千層。
回到家後,艾珂笑著問:“怎麼想起來吃蛋糕了,這家不是離你們學校挺遠的嗎,不過他家的奶油是真好吃。”
寧栩隨便找了個理由,切下一半給她,剩下的一半用長鋸齒刀分成幾等份,裝在大托盤裡端上了樓。
他徑直來到了天台,果不其然,花架對面煙霧繚繞。
夏季末的天空深黑裡透著藍,星辰細碎地點綴著蒼穹,溫柔的月光灑了一地,如同鍍銀般落在木架上、花瓣上。龍沙寶石開了一半,重瓣粉白的花朵零零星星地藏在綠油油的葉堆裡,含羞帶怯地探出小腦袋。
寧栩屈起指節敲了敲花架,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唯一的火光滅了下去。
“幹嘛?”景文的聲音略帶沙啞,語氣也悶悶的。
寧栩撥開垂下來的花條,把手裡的托盤遞了過去,花條上細嫩的刺颳得他面板癢癢的。
“別不開心了,請你吃蛋糕。”他說。
景文沉默了,一縷甜蜜奶香的芬芳飄了過來,混合著淺淡的月季花香,衝散了他身上的薄荷菸草味。
——是青提奶油千層。
——還是他常買的那一家。
景文的心忽然就落了下去,他不知道寧栩算不算在哄他——或許,說哄不太合適,大概是覺得他心情不好,特地買了這個來安慰他。
不過他能猜得到,像寧栩這麼冷淡矜傲的人,估計從來不屑於這樣去“哄”一個人。
也許,他是第一個。
儘管他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景文還是能感受到他緩慢的靠近。
避開了月季藤蔓上密密麻麻的尖刺,呈現在他面前的是溫暖柔軟的奶油香氣。
景文重重地撥出一口氣,甩了甩腦袋。
媽的,他在逃避什麼。
這他媽是他兄弟啊!
是了,他漸漸地已經拿寧栩當好兄弟了,嗯……也可以說是最好的兄弟,很顯然寧栩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他不會繞遠路專門買塊蛋糕給他送上來。
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如生又有什麼關係?
這種事他一個人默默消化就好了,不該讓這些影響到寧栩。
景文用力閉了閉雙眼,在心裡反覆催眠了自己三遍:我們是好兄弟,我們是好兄弟,我們是好兄弟!
然後他睜開眼睛,接過了寧栩手上的餐盤。
“謝了,兄弟。”他的聲音輕快了不少,尤其最後兩個字,著重強調了一番,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寧栩安靜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