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顧湄,忽然就有衝動想一把掐死她算了。
只有她死了,她才不會去想另外一個男人。
這段時間以來她對那些藥材表現出的極大的熱忱,他早就覺得其中有異。想來想去,定然是她在琢磨著怎麼從他身邊逃離。而這些藥材,必然跟這些有關。
他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出言挑明,無非是篤定了她就算玩什麼小把戲也無法逃離自己的身邊。
可是,就算是她的身體逃離不開,那她的心呢?
還是掐死她吧。只要她死了,他也會死。到時候他就在這個小院子的木芙蓉花樹下挖個坑,兩個人並排躺在一起,這樣他們生生世世都不會分離。
管他什麼廉暉,他永遠都找不到這裡。
慕容湛的心中瘋狂的叫囂著這個念頭。他寧願帶著她一起下地獄,也不會讓她和其他的男人一起上天堂。
他的手緩緩的向著顧湄纖弱的脖頸移去。
只需要五指收攏,然後再微微的用點力,那旁邊睡著的這個人口中將再也叫不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慕容湛望著還在閉目流淚的顧湄,他心中縱然是再波濤洶湧,可是面上還是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顧湄又哭著叫了一聲哥。
他以為她醒了。可看過去時,她還是如先前那般的閉著眼睛只是流淚。
那麼,自己也在她的夢中嗎?
慕容湛心中遲疑了一下,掐著顧湄脖頸的手緩了一緩,並沒有繼續用力。
而顧湄還在那抽泣著一聲聲的叫著,哥,哥。
慕容湛看著她流淚的樣子,聽著從她口中不斷逸出的叫聲,掐著她脖子的手忽然就有些發抖了。
她死了,他就再也聽不到她叫他哥了。其實顧湄不知道,她每次叫他哥的時候,軟軟的,糯糯的,總有那麼一種撒嬌的意味在裡面,讓他聽了,覺得這世間她便是想要任何東西,他都會竭盡全力的為她取來。
只要她不離開他的身邊,那麼她可以縱容著她的所有。無論她想如何,縱然是殺人放火打家掠舍,哪怕是上斷頭臺,下地獄,他都會毫不遲疑的陪著她去。
可是湄湄,你為什麼要喜歡別人?
慕容湛狠了狠心,掐著她脖子的手就要繼續用力。
顧湄開始掙扎,就算是睡夢中,她也會覺得自己呼吸不順暢。
可她真的是那種只要是睡著了就什麼事都不知道的人啊,縱容是這樣難受,她也沒有醒過來,只是呼吸開始逐漸的加重。
慕容湛緊緊的看著她逐漸脹的潮紅的面容,聽著她先是越來越重,到後來又越來越細微的呼吸聲,他手下卻還是繼續的用著力。
但忽然,他一下子收回了手,偏過頭去,如同被脫離水面被甩上岸的魚,開始大口大口的呼氣。
他下不了手。一輩子這樣短,可又這樣長,他還沒有聽夠顧湄軟軟糯糯的叫著他哥,他還沒有看夠顧湄對著他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他還沒有感受過顧湄愛他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不能殺了她。他不能。
他要讓顧湄愛上他。他可以從現在開始加倍的對她好,滿足她的所有願望,讓她不再怕自己,真心實意的感受到自己對她的好。
他要讓她心甘情願的愛上他,忘了廉暉。
廉暉!他這心中默默的唸了一遍這個名字。上次他指派出去的三批殺手全都沒有完成任務,還是被他成功逃離。
可是隻要這個人還活著,那就他心中的一根刺。縱然是以後顧湄愛上了自己,那他也不會允許這個人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他要抹殺掉顧湄和廉暉之間所有的一切。他要將這個人趕出顧湄的心中,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