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所謂得很。昭昭卻瞭解他,還好,就是不好。
昭昭沒有再說話,陷入到沉思當中。
誰也沒有再開口,好像也不適合說什麼。
昭昭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喬琰是怕說太多反而推開她。
不能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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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分鐘的路,即便堵車,也終究還是很快就到了。
昭昭從車上下來,抱著滿懷的玩偶,隔著車窗玻璃和喬琰說了再見。
他眼鏡片背後是熬紅了的眼,在甜品店那裡,昭昭就注意到,他眼裡都是紅血絲。
昭昭想說一句,別熬夜,想了想又作罷,只是擺了擺手,“再見!”
“今晚,早點兒休息。”他說。那兩片薄而銳利的唇,勾出一絲可以稱得上溫和的弧度。
昭昭點了點頭,也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顯得有些牽強。
喬琰看著她上了樓,車子一直停在那裡,手機一直在響,國內這裡,醫生基本是二十四小時待機,像老師一樣,他便很少有絕對安靜的私人時間了。
他接了起來,病人詢問他手術方面的問題,他解釋完,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他下了車,靠在車身上抽了支菸,仰頭看她的窗戶,想她現在可能在做什麼,以前覺得這是種很無聊的行為,而他正在做。
煙氣壓進肺裡,口腔裡都是尼古丁的苦味。
很早之前,他並不相信什麼愛情,從醫學角度來講,不過是多巴胺分泌過多造成的精神亢奮狀態。
和吃到自己想吃的東西,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其實是有的。
當你相信它有的時候,它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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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在窗戶後頭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走。
等了許久,車子還在那裡,他下了車,低著頭抽了支菸。
昭昭覺得他的背影顯得孤獨,像以往每一次一樣。
他身上一直有一股孤獨透頂的冷漠感,曾經昭昭很想溫暖他。
自從知道,他其實喜歡自己的時候,昭昭就有一種錯亂感和迷茫感。
生氣、憤怒、委屈?都有,也都算不上。
拒絕是真的,一次一次失望是真的,那些追逐著得不到回應的日子的真的。他一句輕飄飄的,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太喜歡了,讓她所有的過往像個笑話。
她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像個小丑,像個小丑一樣,一直在自顧自地表演,而他是個旁觀者。
昭昭一直胡思亂想,快睡著的時候,想起程慎行那筆分手費。
於是又開啟手機銀行給他轉了回去,然後發了條訊息:【分手費就算了。其實我也不好,明知道自己沒有調整好心情,卻還是答應了你。你想結婚,而我只是想戀愛,訴求不同,矛盾總會產生的。】
程慎行打了電話回來,語氣如常地問她,“今天在做什麼?”
“見了個網友。”昭昭笑了笑,“發現那個網友竟然是認識的人。”
“那不是很好?”
“不好,他知道是我,我卻不知道是他。這不公平。”
“哪裡那麼多公平,想開了其實很簡單,喜歡就要,不喜歡就扔。”程慎行低笑了聲,“是喬琰吧?”
昭昭沉默片刻,“嗯”了聲。
“你這麼坦然,我更確信,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昭昭坦白,“但我是真的考慮過和你結婚的。你說的,愛情說白了就是那麼回事。”
“我收回,沒有愛情的婚姻,不要也罷。”程慎行的聲音聽起來永遠都是溫和含笑的,永遠從容地面對生活中大大小小的變故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