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專心找著,身形被人帶入臂彎中,錦被也被奪走一半,“接著睡。”他說。
“……”鍾離嫵沉默片刻,終究是鼓起勇氣道,“昨晚我喝醉了,得去沐浴清醒一下,看能不能想起昨晚到底是怎麼過的。”
“……”她這是不是要告訴他,昨晚她是看似清醒、實則醉了,然後……他對著這樣的妻子白忙了一場?心念一轉,他就笑了,將她更緊的抱在懷裡,吻了吻她的臉,“不用那麼麻煩,我照本宣科再來一遍就是。”
☆、
32
鍾離嫵語凝。彼此離得這樣近,她感受到他肌膚的溫度,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她臉頰有些發燒,將剛剛尋到的中衣抱在懷裡,藉此與他拉開一點微不足道的距離。
簡讓讓她枕著自己的右臂,吻了吻她微蹙的眉心,“難受?”
她輕輕點頭,“嗯,腦子有點兒犯暈。”
“疼麼?”他拍了拍她的背。
鍾離嫵身形立時輕輕一震,隨後想了想,“還好。”她對任何形式的疼痛,都不是很敏感,摔摔打打這些年,大傷小傷是常事,幾乎已經習慣。
“放鬆點兒。”簡讓語氣柔和,指尖滑到她蝴蝶骨下方的疤,“何時受的箭傷?”
鍾離嫵想了想,“有幾年了吧。是在背部,就沒用祛疤的藥膏,而且用了也不能去掉。”
“是為何事受的傷?”多年的經歷見聞,讓簡讓打心底覺得,男人流血受傷是人之常情,女子則就該是養在溫室裡,不經風雨。她的不嬌氣,在最初讓他欣賞,而在之後,便讓他心疼。
“嗯……”鍾離嫵沉吟片刻,敷衍地笑了笑,“學藝不精,自然要受點兒教訓。”細細想來,這處箭傷,是替小虎擋下的。那是她去西夏期間的事,她帶著麒麟、小虎、秦良夜入西夏朝臣的密室,小虎觸動了機關,她除了幫他擋下,當時全無更好的選擇。亦是從那次之後,跟著她的幾個人,都鐵了心要追隨一輩子。這樣算起來,她得到的回報太多,怎麼會將那點兒小傷放在心裡。
“這叫含糊其辭,等於什麼都沒說。”簡讓有點兒無奈。
鍾離嫵歉意地笑了笑,“那我說點兒實在的。我去西夏,發了橫財,簡單說起來,就是坑蒙拐騙得來的。從十歲之後,不論情願與否,都殺了不少人。而且,以後可能還會殺人。”停了停,她對上他的視線,“你娶回來的人,是這樣的。”
“我知道。”簡讓微笑,“就是這樣的人,在一起才算般配。”
鍾離嫵開心地微眯了大眼睛,“跟我想的一樣。”
簡讓見她已放鬆下來,便將她還摟在懷裡的衣服拿走,隨意放到一邊,予以快速輾轉的一吻,“昨晚真醉了?”
“嗯。”她抬手抵著他的胸膛,“想到了以前一些不開心的事。”頓了頓,有點兒懊惱,“我不是故意的。”
花燭夜,新娘子只記得一些片段,真是個笑話。而對她來說,最多的是遺憾。
可是沒法子,昨日不能如常用飯,一整日只吃了幾口東西,是為著避免花轎出門到禮成期間鬧笑話。胃裡空空的,心緒不佳,敬酒時兩桌下來,喝的酒也不少,不醉才怪。
她喝醉之後,臉色不變,言行也如常,自己不說,誰都看不出。就是這樣才最糟糕。她情願自己是那種一沾酒就臉紅紅的體質,不管怎樣,任誰看到,都會懷疑或認定她醉了。
簡讓輕輕地笑起來,“沒關係。不是跟你說了,我們照本宣科再來一次。”
“……”
他翻轉身形,懸身凝視著她,“好麼?”
她微垂了眼瞼,繼而抬眼看著他,抿了抿唇,“好。”這是與她兩情相悅的男子,亦是要與她攜手走過餘生歲月的夫君,她想要清清醒醒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