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領事館認識人,在外國的關係也很好,真有辦法。
不到三個月,大弟他們就出去了。
雖然說在機場有點難捨難分,但是他們兩個難掩面孔上得意之情。
兄弟跟姐妹到底兩樣,將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家,就把我們丟在腦後,但姐姐只要他們高興,姐姐對他們的深情,令人戰慄。
兩個弟弟一走,我們寂寞下來,家裡的各種球類、運動器材全部搬光,電話鈴也不大響了。
姐姐應酬很忙,最近她很少回夜總會,彷佛很吃得開的樣子,她是有點本事的,不知多有辦法。
後來她跟我坦白,她做了周的外室。
我先是一震,後來定下神來,也覺得情願老姐只服侍一個男人,總比在夜總會拋頭露臉的好。但是外室,我又為姐姐難過。
姐姐自斟自飲,取笑我古板,&ot;不知多少年輕女孩子都做人外室,我根本是殘花敗柳,有這種機合,你居然替我難過?&ot;
我聽了&ot;殘花敗柳&ot;這四個字,整個人忽然簌簌的發起抖來,我說,&ot;但人家是自願的,即使出賣貞操來養小白臉,人家是自願的。&ot;
姐姐狂笑,&ot;貞操!你真有一手,小雲,我都三幾年沒聽過這兩個字了,虧你這記得——貞操,笑死我。&ot;
三年來我第一次落下淚來。
姐姐依舊冷冷的看著我,我逃回房去。
她追上來,&ot;我沒有為你們犧牲,我為的是我自己,我喜歡穿得好住得好。&ot;
她的話也許是真的,但我們總是靠她生活,不能脫掉關係。
周先生有時也上我們家來。他與姐姐另外租了地方住,姐姐時時笑說,&ot;你要不要到我&039;辦公室&039;來看看?&ot;我很受不了她的幽默感。
周先生說,&ot;小雲,你應該叫我一聲&039;姐夫&039;。&ot;
我很冷淡的說,&ot;等你正式娶我姐姐時再說吧。&ot;
一方面在學校,我很逃避周啟國,但不知恁地,越是躲他越是追上來,人的命運就是這麼不幸。
學期還沒有完畢,他已經管接管送。他並不是那種很&ot;光亮&ot;的的男孩子,普通的樣貌,普遍的舉止,很單純很直接,沒有太大的主見,可是有點少爺脾氣,我對他沒有惡感,可是要擔著那麼大的關係跟他做朋友,我才不肯。
在港大他是很受歡迎的,現在大學裡女孩子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樣,都希望在同學堆裡找個好歸宿,而出色的男孩子大都份都跑到外國去了,所以周啟國這個廖化便充了先鋒。
所以我對他冷淡,他是不甘心的。
天天跑了來等,彷佛要立志把我追到手似的。
見到我便訴苦,怪我拒他於千里之外。
我說,&ot;我有什麼好?&ot;
&ot;我喜歡你長得美。&ot;
&ot;好笑,我美也不能美一輩子。&ot;
&ot;半輩子已經夠了,&ot;他說,&ot;老了不必理那麼多。&ot;
他很孩子氣,健康家庭環境出來的孩子,大都如此。
我說,&ot;將來你會知道,為什麼我不跟你出去。&ot;
&ot;你心中另外有人?&ot;
&ot;我心早就死了。&ot;我感慨的說,&ot;我看穿所有的男人。&ot;
&ot;你失過戀?&ot;
我笑,&ot;未必要以身試法才能得到痛苦的經驗。&ot;
&ot;沒有理由那麼灰。&ot;
&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