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我這輩子,實在很難開心了。」
她指指人群中,「看到那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沒有?」
「這裡有一百個男人穿看白西裝。」我說。
「那個天然捲髮的。」她說。
是有一個那樣的男人,高高大大,正在扭得起勁。
「他是誰?」我問。
「我前任男友。」
「呵,是嗎,是他不要你,還是你甩了他?」
「他丟掉我。」
我詫異的說:「有這種事?」我打量她,「不要緊,」我說老實話,「他配不起你。」
「我也這麼認為。」她點點頭。
「那還看他作什麼?」我問她。
「我遠懷念他。」她沮喪的說。
「你喝醉了,這種男人三毛子一打,當你找到更好的時候,你就不會懷念他!你會想:我從前怎麼會為這樣的人傾心?太不可置信了。」
「我想是,一切都是比較性的。」她有點寬慰。
但是我到什麼地方去找一個比子君更好的女孩子?
我很同情這個女郎,「來,到我家去。」
我與她走出極樂大廈。
我上了她的車子。
我摸摸口袋,幸虧有帶銷匙。
我同她說:「你放心,我是好人。」
「對,我知道,你是純潔的小白兔。」
我的酒醒了一半,看看腕錶,剛剛子夜十二點。
我說:「我該吻你,新年快樂。」
她大方的與我接吻,「新年快樂。」
我說:「這是我最不快樂的一個新年。」
「別這麼說,至少有我陪你。」
我很少把朋友帶回家去,請客容易送客難,這是不變的條例,王老五應當遵守。
我看仔細了身邊的女子,她是個美女,而且美得細緻,不像是一塌糊塗的女郎,但是她今夜的確一塌糊塗。
我用鎖匙開了門。
「祖。」她喚我。
「什麼?」
「我喝了很多。」
「靜坐一會兒,給你二工冰水,總可以了吧!」
「我肚子餓。」
「我會做煎蛋,抑或你喜歡吃麵?」
「你那女朋友是怎麼離開你的?」她訝異。
「看,你愛上一個人,不是為了那個人會做煎蛋。」
「那倒是,」她說:「但你長得一表人才,看樣子經濟情況也很好,唉。」她很同情我。
「你休息一會兒,」我說:「別客氣,請坐。」
我開了音樂,到廚房去取冰水。
出來時,她已在沙發上熟睡。
我替她脫了鞋子,取出一條氈子,蓋在她身上。
她運氣好,我不是色狼,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乘人之危,千古傷心人不止我一個。
我高聲叫了幾聲子君,便倒在床上睡覺。
半夜聽見飲泣聲音,驚醒,才想起客廳躺看個不速之客,萍水相逢的艷女郎。
我起身去看她,她埋頭苦睡,是在夢中飲位。
可憐的女人,天下為情所苦的人何其多,太不值得,但身不由己,不能自拔。
天色已經朦朦亮,我關了音樂,回房間,埋頭再睡。
一閉眼就看見子君,當年我們怎麼歡愉,走遍了情侶該去的地方,我以一種虔誠的態度來對待她……但終於我們走完了緣份。
多年後會不會想起她?心中仍然牽動?
思念也是種享受,當那個人真的在心頭無影無蹤的時候,才茫然若失呢。
我非常的難過,終於眼睛疲倦、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