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行吧,你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顧潤白見顧老這麼說,有些急了,趕忙道:爺爺,我去送送師兄吧,我有問題要向他請教。
顧老不在意的答應一聲,提著他的鳥籠就要出門去找老友炫耀新得來的鳥兒去了。
老宅只留下了季慎遠和顧潤白兩人。
季慎遠不欲多留,朝著門外走去,步伐有些匆忙,帶著迴避談話的意味。
顧潤白看出了他的抗拒,揪住季慎遠的衣袖不放,問道:師兄就這麼討厭我嗎?
季慎遠無奈,轉過身看向滿臉哀慼的顧潤白:潤白還有事嗎?
他沒有正面回答顧潤白的話,顧潤白的眼光黯淡了下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道:師兄今天跟爺爺說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為了拒絕我才這麼說的?
季慎遠看著他眼裡的希冀,雖是不忍,依然毫不留情的粉碎了他的念想:不是,我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顧潤白臉色一瞬間變得灰暗,揪著他衣袖的手攥得指尖泛白,他有他的驕傲,喜歡季慎遠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就算師兄不喜歡他,大概也不會喜歡別人,頂多就是玩玩而已,所以他願意就這麼陪著師兄一輩子。
可是師兄卻有了喜歡的人,這叫他以後如何自處?
他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花道:為什麼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
季慎遠看他這樣,竟然奇異的沒有任何難受的情緒,他冷靜到甚至有些冷酷的說:世界上誰都可以,就你不可以。
說完這句挖心的話,他又接了一句:潤白,我把你當弟弟,我不喜歡你,也永遠不會喜歡你,明白嗎?
顧潤白松開他的衣袖,抹了一把臉,忍著撕裂一般的心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維持著最後一點尊嚴道:我知道了,今後我不會再為難師兄,今天是我失態了,師兄不要和我見怪。
季慎遠微笑,眼中卻依然冷冷清清:潤白一向很懂事。
顧潤白緩了一下,情緒恢復很多,笑容也比剛才真切許多,他道:師兄喜歡的人一定很優秀吧?
季慎遠眼中的光有了些許溫度,他微笑道:是,他的確很優秀。
季慎遠的表現徹底擊碎了顧潤白的念想,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死纏爛打,於是他強迫自己灑脫:是嗎?那我祝師兄早日追到師兄喜歡的人,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間了,就不送師兄了,師兄路上小心。
說完就再也承受不住,轉身回了房間,腳步一如既往的從容,季慎遠卻看出了幾分倉皇。
季慎遠搖頭,轉身出了大門,他心裡自始至終沒有掀起一點波瀾,跟小時候一樣,像個沒有感情的怪人。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可是他不想去看醫生。
以往他遇到這類讓他察覺到自己不正常的事會去找陳晉州聊聊,可是,現在不行,季末把陳晉州和他的關係搞得一團糟,他只能任由這股不正常的情緒滯留心間。
他能聽到季末小心翼翼的在跟他說話,可是他不想理季末,他想他現在需要找個人說說話,但那個人不是季末。
季末寫了一本書,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繫結了季末,把他們一起拉進了書中世界,這件事季慎遠一直知道。
他習慣了一切順其自然,習慣了一切隨緣,卻在這一刻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他並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不在意。
季末小心翼翼的在跟他說話,可是他不想理季末,他現在只想找個人說說話,但那個人不是季末。
他拉開車門做進駕駛室,看了看副駕駛,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鬱野。
鬱父
回到家後,他摸出手機給鬱野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季慎遠聽著那頭嘟嘟嘟的聲音,心中泛起了一絲極淡極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