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束縛,他用被子裹好兩人,嘴裡還在解釋著:“因為少數基因在發展過程中多多少少都會有所改變。”
應如是此時還有心思在,聽他說這個,咕噥了一句這些她在中學就都學過了,怎麼會不知道。
山詣青聞言短聲笑了下,視線落在她領口下面的位置。
低頭的時候,用呼吸磨著她,繼續說,“雖然我們每個人身上攜帶的基因不相同,但父母是孩子遺傳性狀的本源。”
山詣青話裡的一本正經,如果不是應如是親身經歷,完全讓人聯想不到是在做什麼事。
“這個資料庫的建成,需要大量的資金、人力技術來支撐……”
……
……
“而‘基因尋回資料庫’一旦組建研究成功,人們只要把基因資料錄入到系統裡,它就會自動篩選其與之相像的基因樣本……”
山詣青把時間線拉的很長,是因為知道時隔四年,她和那次其實沒差。
應如是剛開始還在聽,可沒過多久,她心思一次次被他打斷,連帶著剛剛的那些低落情緒也被他撞的支離破碎。
她受不住,讓他慢點,他就真的慢了下來。
可真到慢下來,應如是才發現這比剛剛還磨人。
鏤空的檯燈,有影在天花板上,遠遠近近,虛虛實實,讓她看不真切。
應如是忽然用力抓他手臂。
窗外寒風蕭瑟,帶著哨音。
山詣青就在這哨音裡,貼著她耳邊問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可惜應如是的神思像斷了線的風箏,此時不知飄在何處,沒法回他。
他倒是忽然發了狠。
絲毫沒給她時間休息,帶著她一點點重走四年前的那條泥濘路。
……
應如是迷迷糊糊醒過來,是半夜。
床頭櫃上的燈關了,緊緊閉著的窗簾也沒透一絲光進來,她摸不準是幾點鐘。
人被山詣青嚴絲合縫抱在懷裡,耳側有他很輕的呼吸聲,貼著她後背的胸膛暖呼呼的輕輕起伏著。
除了四肢的痠軟無力,她身上乾燥清爽,沒有絲毫粘膩感,猶記昨晚她身上出了不少汗,可見昏睡過去後,他處理過後續,也給她洗過了澡。
然應如是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後面的印象還是一點都沒有。
滿腦子全他後來假借喚她記憶之名,實則行色誘之實的事。
太壞了,這個男人。她想。
真的是太壞了。
應如是越想越氣,就算困的睜不開眼,還是啪一聲拍在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
山詣青被驚醒,可只道是她夜裡做了噩夢,閉著眼在她肩膀上親了口,撈著她的腰把她從懷裡轉過來身子面對著他,抱緊。
嘴唇貼在她額頭上,掌心輕拍了拍她的背,用帶著困頓的鼻音對她道,“睡吧別怕,我在這。”
應如是被這七個字,弄的想哭又想笑。
都說夜晚是人最脆弱的時候,應如是其實深有體會。
在沒有她家小姑娘之前,從高中開始,那些忙著上課,忙著打工賺學費賺生活費養活自己的日子,偶爾她也會在夜夢裡驚醒,也會在黑暗裡默默流著眼淚問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一直一直的經歷著這一切。
沒有人給過她答案。
也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所以她只能不斷的自己去找答案。
現在想想,或許以前的那些苦難和折磨,都是為了讓自己遇見他。
也確實。
自從四年前在長灘島意外碰見他,她先有了朵朵,然後有了他,現在更是有了他的家人。
連他的鄰居都很喜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