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可可既然見他已經回應,自然不願善罷甘休,手沒有收回來,非要宴商拿走吃下。
「我還有很多……」顏可可抿了一下唇,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手被風吹的很冷,你不拿走,我不會收手的。」
宴商聞言,眉心舒展開來,終於抬手拿過那個白麵饅頭,大口大口地吃著。
發達?
哈哈哈哈哈哈,發達!
他已經許久沒聽聞這個詞了。
旁人都在盼著自己落魄,盼著自己死,唯獨顏可可盼著自己發達,盼著自己活。
這個人未曾見識過人性的黑暗,終究是心地太過於善良。
無論什麼時候的社會,社會百態人心叵測,善良而不懂自保者,多被人欺。
他走過無數的荊棘,被刺得遍體凌傷,宴商本想拉著其他人一起沉淪,如今卻覺得顏可可這樣子很好。
像一抹月色,照亮前行的路。
宴商終於妥協,顏可可聲音嬌弱:「日後,日後你若是發達了,便一五一十地還我,我不會客氣的。」
宴商靠近牆,臉貼在上面,聽著顏可可的細細唸叨,心裡頭冒出一股溫暖,冰涼的手腳似乎迴轉了一點溫度。
給……
日後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的了,命都給了。
宴商垂眸,遲疑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宴商,我叫宴商。」
而後,宴商在顏可可的掌心中,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名字。
他想,這樣的舉動對於男女逾越了。
但是他想讓顏可可記住自己。
彷彿這樣子,自己又多了一份活下去的理由。
翌日。
顏可可被止不住的咳嗽聲吵醒起來。
聲音十分響亮,似乎咳嗽的人沒想著掩蓋一下,這不是顏可可發出的,而是從院子裡傳來。
在一陣陣的咳嗽聲中,還伴隨著一個婦人的細聲安撫:「我的寶,你身體哪裡不舒服了?」
「咳咳咳咳,媽,我嗓子又癢又疼……」
「我說了,你少和那個癆病鬼挨著!看看她把你害成什麼樣!」
「回的什麼國,還不如死在國外呢!」
二舅媽看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痛苦,急火攻心,跺著腳在院子裡罵罵咧咧地喊著,生怕別人聽不到她意有所指。
顏可可剛剛要推開門出去,忽然聽到中氣一喝。
「呸!」顏大舅一出門就聽到這話,滿臉地不自在,這一口氣沒地方出,他也是個直來直往的性格,氣憋不下去,上來就罵,「弟媳婦,不知道說話就把嘴巴閉上,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二舅媽沒人見著時,說話趾高氣昂,方圓十里都能聽見似的。
這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後,慫了,她縮著脖子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撇了自家大哥一眼,剩下嘴皮子也沒剛才利索了,結結巴巴地憋出幾個字:「我兒子……」
顏大舅啐了一口,下定論:「活該!」
昨個可可出門溜達,這小混蛋偷跑進去翻找東西,被自己逮個正著。
二舅媽抹著眼淚說小孩子愛玩,讓自己不要計較。
他這才沒管罵和打。
今日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二舅媽自知理虧,不敢多說。
到上午,她在村子裡跟著一群大媽大嬸納鞋底,聽到有人說顏可可事。
「顏二嫂子,聽說你家侄女回來了?」
二舅媽拿著錐針,用頂針使勁鑽眼,心不在焉,吊著眼角瞥人,地說:「喲,訊息傳這麼快呢?」
說話的人是個中年大媽,說話動作很大,東瞧瞧西瞧瞧:「那可不是?!我兒子昨天幹活回來瞧見了一眼,說是頭一會兒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