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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那個孩子,貴妃頂多傷心一陣子,倒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嬰兒去死,殿下待貴妃若是還有那麼一點半點的情意,貴妃將來的孩子還多著呢,要是隻想拿這個背棄自己的女子折辱取樂,這個孩子沒了倒是正好。
“有這個孩子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蕭明稷卻搖了搖頭,淡淡道:“就按原本的計劃也是正好,聖人如今偏愛幼子,但過了這陣子,恐怕又會換了心思,不必咱們出手,聖人自己便會尋東宮的麻煩。”
立嫡立長,那個遵從禮法立出來的太子不夠合意,偏偏還有更寵愛的幼子,隔山觀虎鬥,倒省得他們再費心思給東宮尋一個錯處了。
萬福應了一聲是,他其實對殿下當年之舉稍微有些不解,廢太子原本有一個十分寵愛的美婢,兩人常常在書房裡做些風流快活的事情,那女子長相有幾分貴妃的豔麗,其實倒也說不上多像,只是美人總難免有些相同之處。
但是殿下卻對那個女子動了心思,叫人留心那女子的一顰一笑,叫人刻意模仿。
東宮起兵的前一日,誰也注意不到那個受太子寵愛的女人消失在了溫泉莊園外的池塘裡,而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美人進入了東宮書房,與太子飲酒尋歡。
這種緊張萬分的時刻,反而更容易尋找刺激,等到廢太子梅開三度之後,發|洩完自己過度的亢奮之後,躺倒在愛妾的綿軟之間睡下,那身姿窈窕的美人已經整理了凌亂了衣物,拿了太子親自書寫的手令,交給該交給的人了。
偏偏殿下的意思是,那道手令上只寫了誅殺秦氏,而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悖逆之語,省得聖上當真細查,會發現其中紕漏。
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叫已經失去鄭娘子的秦氏遭受滅門之禍,那個時候貴妃已經被聖上私藏起來,殿下也不必投鼠忌器了。
在他家殿下看來,除卻他之外,娶了鄭娘子的人該死,而對鄭娘子有過非分之想的人,也同樣該死。
也便是五殿下那位喚作音音的燕側妃雖然得寵,但好歹同貴妃容貌並不相似,而五殿下此時也不到與殿下水火不容的時候,所以殿下暫且沒有把主意打到那位的身上。
有些時候萬福甚至覺得遇上鄭娘子當真是兩個人的劫數,那一點點的甜蜜,給殿下和貴妃都帶來了無盡的煩憂。
原本心無旁騖的殿下明面上還好,只有他這種伺候在身邊的人,才知道殿下私底下是有多麼瘋狂,鄭玉磬這幾個字幾乎成了不可觸及的禁詞,觸之則死。
而錦樂宮那位,大概也將殿下給恨透了。
如今殿下還沒得到那個位置,無論聖上如何待貴妃都奈何不得,萬一有朝一日他的主子坐到了紫宸殿那個位置,恐怕就是連當今聖上也要驗證那個有關殿下有可能“殺父克母”的流言。
本來正要回暖甚至變熱的天氣,萬福卻莫名覺得有些寒冷,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殿下,宇文將軍來了。”
一個府中的小侍從躬身進來回稟,“將軍剛從吏部回來,如今在門外等候殿下,不知道您見是不見?”
蕭明稷對宇文高朗是印象很深的,他出身寒門,自己出使突厥受困的時候賞識提拔,留到自己身邊,他也算得上是十分忠心,因此才讓他來照顧秦君宜。
畢竟他也算得上是個奇人,不愛美色,不需要人服侍伺候,同樣也不愛金銀,只喜歡上陣殺人與練武,髮妻死後便再也不娶了,可以為自己嚴守秘密。
萬福卻覺得宇文高朗來的這個時機實在是有些不妙,殿下正為了貴妃生皇子的事情大發雷霆,而宇文高朗這個看護秦君宜的人便不請自來了。
雖說在來往書信上,秦郎君為殿下做事還算是盡心,甚至屢有奇策,但他畢竟是貴妃腹中之子存疑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