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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桌就餐原是聖上的意思,鄭玉磬不解其意,但也照著這樣吩咐了,誰知道卻會被聖上與他戲弄。
皇帝面上正經,私底下卻來調戲她,那男子的皂靴都被石榴紅裙一道覆住了,瞧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還溫存地布了幾道菜給她,倒有幾分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意味。。
蕭明稷面上恭謹,低頭心無旁騖地用膳,實際上那銀質的碗筷都稍微有了些變形。
他怒不可遏,因此輕薄的時候多少存了些報復的意味。
“本宮聽聞三殿下醉心佛道,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種情狀,”鄭玉磬已經沒了胃口,將碗筷放著不用,連陪一陪膳的樣子也不裝:“佛家 晉江文學城獨發
聖上從不肯輕易許人的封王賜爵來得如此措不及手, 諸位閣臣當初也不敢透露半個字,而一旦下旨就是片刻不容拖延,近乎苛刻地逼迫皇子們啟程,以至於叫人彷彿回到了天子一怒之下血洗長安的時候。
皇帝的寬容和仁慈都是尋常的時候才會對人顯露, 那允許人為國舉薦賢君的優容也是因為聖意未定, 才任由人心浮沉, 如牆頭草一般隨風俯仰, 可是當他真正有了屬意之人,便是皇子們也不敢輕易違拗。
三殿下會看聖上的眼色, 他在長安並無多少牽掛,只有幾處置辦的私產需要安排人打理,利落爽快地到洛陽去了, 而曾經的太子、如今的厲王自然也不能住在東宮裡面了,他被迫換了一處宅院暫住,等待新王府的建成。
寄人籬下的淒涼,不過如此,曾經的東宮儲君,今日竟也嚐到了。
五殿下蕭明輝的生母王惠妃來錦樂宮求了幾次,但是往常好說話的鄭貴妃如今卻不敢收禮, 只是勸說了她幾句,讓她若還有什麼事,就去紫宸殿尋聖上說話。
然而這本來就是紫宸殿的旨意, 王惠妃被鄭玉磬噎了幾回, 實在是沒有辦法, 皇帝既然是為貴妃的孩子鋪路,貴妃臉上不露出高興的神情也就算很剋制了,錦樂宮巴不得除了十殿下之外聖上將所有的皇子都趕出去。
鄭玉磬本來也不是聖上眼裡那般嬌弱, 哪裡肯做這尊活菩薩?
她很是心灰意懶了一段時間,但是礙於聖上幾乎是將東宮的位置定給了貴妃的孩子,倒也不敢過分對鄭玉磬不敬,只是藉口春日裡受了一場風,將選秀的事情都交給了鄭玉磬。
吳麗妃知道太子謀逆之後,聖上之所以抬自己的位份,是不願意將內廷的權力悉數交給王惠妃,但是有了鄭貴妃之後,她失去了作用,見王惠妃處處碰壁,只是向聖上請旨,讓自己的兒子成婚之後過三日再離京,憐惜自己做母親的一片心。
皇帝對這一點倒沒有不答應,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也要給臣子家中顏面,只是礙於私心,並不願意如當初那般為了廢太子和二皇子、四皇子與如今的楚王那樣大操大辦,倉促成婚,說得過去也就算了。
鄭玉磬這一遭卻是最忙的,她得管著七皇子的婚事,還得操心為聖上選秀,本來想再從嬪妃裡面選幾個九嬪位份的出來協助,但話傳到紫宸殿,聖上卻道了一句不必。
元柏如今愛在地上爬來爬去,聖上將他放在錦樂宮已經打掃乾淨的庭院裡面,上面鋪了柔軟的地毯,這個新冊封的秦王在地上毫無天潢貴胄的形象。
內侍們怕熱壞了秦王殿下,宮人們也擔心這孩子嬌嫩的肌膚被日光曬痛,時常挪動地毯,省得他爬出樹蔭。
而聖上與鄭玉磬倚在同一張竹榻上乘涼,錦樂宮的宮殿宏大,僅次於紫宸殿與立政殿,後面還種了幾棵果樹,五月節的桑葚再應景不過,而已經開落了的梨花結出小小的果子,等待著秋日的豐收。
皇帝偏愛那芭蕉叢的風景,叫人取了芭蕉為自己的小兒子遮日頭,偶爾自己興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