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岫的心忽地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他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又出現了,諷刺她說一套做一套,嘴上說著要和他劃清界限,卻還賴在他的房子裡不走。
她死死地盯著樓下那輛黑色大g,下唇咬到快要出血,語調緩慢但堅定異常:「明天,我和我媽就會搬走,但是現在,希望你可以離開。」
徐逢玉的語調坦蕩又無恥:「寧岫,五分鐘後我要是見不到你人,我就直接上去和阿姨聊聊天,反正我和阿姨也挺久沒見的了。」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寧岫看著結束的通話介面氣得咬牙,再打過去對面已經不接了。
猶豫了幾秒,她還是決定下去見一見徐逢玉,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因為她的瞻前顧後,寧母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和徐逢玉結束的事,所以絕不能讓他們見面。
不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她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推開陽臺門,佯做輕鬆地對寧母說:「媽,我到樓下買點燒烤吃。」
寧母立刻笑著調侃:「在陽臺聞到味饞了是吧?去吧去吧。」
寧岫應了一聲,然後趕緊換了雙鞋就下去,生怕晚了一點,徐逢玉已經上來了。
到樓下,她開啟車門,一坐進去就問,語氣有些沖:「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徐逢玉沒生氣,臉上掛著散漫的笑,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明晚,回逸林園住?」
寧岫聽到後愣了一秒,然後抬起眼睫直視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已經結束了。」
徐逢玉痞裡痞氣地抬了抬眉,語氣吊兒郎當的:「我反悔了。」
不是後悔,而是反悔。
一句輕飄飄的反悔,就要將她重新拉入受人輕蔑唾棄的境地。
他怎麼能做到如此理直氣壯?
寧岫再次重複地強調:「我們已經結束了。」
徐逢玉蹙了下眉頭,語氣狂傲得不行:「寧岫,說到底你不就是想要一個身份嗎?我給你,女朋友,行了吧?」
寧岫原本以為無論徐逢玉說出再難聽的話,她都能承受得了,但沒想到還能更痛,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將她的心一片一片地刮下來。
她不禁嗤笑了聲,一雙清凌凌的杏眼裡帶著嘲諷,質問道:「徐逢玉,你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五年情婦,現在還要繼續羞辱我嗎?」
徐逢玉臉上掛著幾分不耐煩,強調道:「我說了,我們談戀愛。」
「那我也跟你說清楚,我不要!」寧岫語氣果斷且決絕。
說完她側過身就打算下車,手還沒碰到車門,車就被落上鎖,一道帶著凜冽菸草味的黑影壓了下來。
徐逢玉鉗住她的手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不解地皺著眉:「不是,我都答應讓你當我女朋友了,你還在跟我鬧什麼?」
寧岫被他如同恩賜般的語氣刺激得心口一窒,抬起眼,直直地盯向他眼睛最深處,緩緩開口:「徐逢玉,我不喜歡你了,女朋友也好情婦也罷,我都不想要不稀罕,請你鬆開。」
徐逢玉眼神猛地一黯,下頜線緊繃著,像是在壓制心底的怒火,掐著她下巴的手力道變大:「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寧岫毫不示弱地回擊:「我說我不喜歡你了,這輩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徐逢玉漆黑的眼底出現一絲崩裂,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語調譏誚:「那你喜歡誰?時文彥?剛知道他以前喜歡你就勾搭上了,速度夠快啊?」
從他口中聽到如此直白刻薄的侮辱,寧岫眼眶酸澀得生疼,情緒終於奔潰,眼淚瞬間如大股泉水一般湧了出來,然後拼命地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徐逢玉你混蛋!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