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啊,孫筠的目光在唐依依和白斌身上來回穿梭。
簡單說了兩句,白斌帶唐依依離開。
片刻後,兩人在狹小的辦公室裡。
壓下揮之不去的震驚,白斌去倒水,從罐裡捻了幾片茶葉往水裡一丟,把杯子端到桌上。
熱氣纏繞著騰起,唐依依若有所思。
秦正帶她來白斌工作的醫院,目的是什麼?
他從不做閒事。
唐依依的眼睛一眯,秦正是在告訴她,她身邊的人和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無處遁形。
看了眼青年,唐依依柔聲問,“你還好嗎?”
白斌說,“挺好的。”
青年在學校裡始終優秀出色,工作上嚴謹內斂,而在唐依依面前,他露出的姿態靦腆,謙卑,像是一個大男孩。
唐依依蹙眉,“是我連累你了。”
“只是換了地方而已。”白斌話裡在安慰她,要她寬心,“我現在做的工作和以前一樣,還是和屍體打交道。”
唐依依嘆息,他原本有優越的工作環境和待遇,前程無限,現在卻窩在一個小醫院的驗屍房裡。
白斌低著頭,英俊的臉上飽含歉意,“我盡力了。”
唐依依笑,帶著誇獎,“你做的很好。”
至少她那兩年過的很快樂,無憂無慮。
人算不如天算,她對目的地做了龐大的一張圖,用排除法一一排除,最後選擇c市,誰能料到薛五會因一個女人,出現在這裡,又恰巧看到她。
倆個多月一過,她的心態平復了。
最壞的局面已經面對了,以後不會再繼續惡化。
緘默了一會兒,白斌看著唐依依,“那你打算怎麼辦?”
唐依依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沒說話。
白斌抿唇,“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
唐依依搖頭,既然秦正安排白斌進c市,說明他已經完全掌控住了,白斌她不能用了。
不止白斌,陸啟之也不行。
他是孝子,不會將陸家置於危險之地。
更何況,他們只是萍水相逢。
唐依依摩|挲著杯子把手,不知道在計算著什麼。
白斌喝了口水,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感到安寧的氣息。
世上找不出相同的兩個人。
他目前還沒有在別的女人身上發現過。
面對千奇百怪的屍體,每天都要去觀察,搜尋他們死時的經歷和心情,白斌早就看淡死亡。
命這東西比紙薄。
不由人。
但他還是想上天眷顧唐依依,希望她平安,快樂。
走時,白斌給了唐依依一袋小種子,說是來年春天能發芽,他希望她有值得期待的事。
唐依依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謝謝。”
她的笑容持續到門口,在看到停在雪地裡的車子時,斂去不見。
坐進車裡,唐依依繫上安全帶,不過問他的動向。
車子開離醫院,秦正轉著方向盤,“吃什麼?”
唐依依說,“隨便。”
秦正的嗓音低沉,“我問你吃什麼?”
“我說了,”唐依依重複兩字,“隨便。”
秦正的眼皮闔了幾分,戾氣掠過,跟別人在一起,有說有笑,一到他面前,就冷著一張臉。
裹挾著一股滲人的低氣壓,車子抵達酒店。
秦正徑自往前,唐依依走在後面,被他甩開一段路。
當服務員微弓著背,等來的只有一句隨便時,良好的職業素養沒讓他露出絲毫誇張的表情,而是為難道,“先生,我們酒店沒有隨便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