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走過去,視線落在她憔悴狼狽的臉上,“黃筱,你這一步走錯了。”
黃筱搖頭,“不是一步。”
她輕輕笑了笑,盡是苦澀,“從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不愛上薛五,家族聯姻也就是一句話,不會成為事實。
是她一門心思要嫁進薛家,奮然不顧薛五對她的厭惡,朋友的勸阻。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
唐依依問,“你脖子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黃筱摸了摸,她嘲諷,“想死也不容易。”
唐依依蹙眉,試探著,“薛五的二叔在醫院。”
“還在搶救,情況危險。”
黃筱的手一抖,她使勁握著,不讓唐依依看出她的異常。
敏銳的察覺到了,唐依依心裡一驚,恐怕那小孩子不是這兩人單純的一次誤會而留下的。
“你喜歡他。”
黃筱立刻變了臉,“胡說!”
“他是薛五的二叔,也是我的二叔,我怎麼可能對他有那種心思!”
胸口劇烈起伏,黃筱激動的不能自已。
那天她喝醉了。
醒來發現自己和薛戍睡在一起,不著寸縷。
她想殺了薛戍,又打又罵,幾十年加在一起,都沒說過那麼多難聽的話。
而薛戍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她打罵,一聲不吭。
之後薛戍多次關心黃筱,在她脆弱,寂寞的時候體貼照顧。
人心是不受思維控制的。
查出懷孕的那一刻,黃筱又哭又笑。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留。
第二個念頭是她要報復薛五,機會來了。
那種扭曲的快|感瞬間吞沒了所有。
黃筱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薛五知道真相後的表情。
可她又後悔了。
孩子是薛戍的,將來不會好過,甚至有可能一輩子受人指指點點。
但那時候她已經感應到肚子裡的小生命,會跟她互動,那種感覺很奇妙,她不忍心。
母親的天性改變了她的決絕。
在黃筱決定留下孩子的那時候開始,就做好了會被發現的準備。
黃筱還是存了僥倖的心理。
她算計的薛五不會看重孩子,到了合適的時機,她就帶孩子去國外。
誰又能知道,薛五竟然肯親近小孩子,投以關注,言行舉止都帶著“很喜歡”幾個字。
他的疑心那麼重,因為別人的言論就產生懷疑,並且立即調查。
黃筱的臉上一片悲涼。
終於還是到了最難堪的地步。
“依依姐,你幫幫我。”
“我幫不了你。”
“無論要我付出什麼。”黃筱說,用懇求的語氣,“我只要薛五放過我的孩子。”其他的,都不要了。
她已經想不起來當初對薛五死心不改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那麼愛,也可以成為過去。
愛過這個詞多麼貼切。
唐依依冷靜給她分析,不近人情,“薛五已經知道實情,你我都清楚他的為人,他是不會罷手的。”
黃筱不說話了。
房裡安靜下來,令人窒息的感覺。
“聽說你想要東林那塊地。”黃筱忽然說,“我有地契。”
“如果你不信,要辯明真假,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
唐依依的眼睫輕顫,顯然沒料到這一出,她垂著眼皮,終究還是抬了抬眼,“這麼一來,我是乘人之危了。”
“不是。”黃筱苦笑,“是我有求於你。”
唐依依沉默,黃筱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