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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磬冷笑了一聲,倏然站起身來想要出去,“你在糊弄誰,單憑你紅口白牙幾句話,我便會信你嗎,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由你騙的小姑娘嗎?”
她對蕭明稷的話並不是完全不信,但對上她的丈夫,鄭玉磬並不敢保證,蕭明稷還會對自己說些真話。
秦君宜已經“死去”將近一年了,蕭明稷從前不說,現在卻說出來,還編出醫藥之費太多這種鬼話,她又不是同他互相喜歡的那一會兒,怎麼敢輕易相信?
“那這些,貴妃娘娘總該是記得的,”蕭明稷知道她不相信,隨手從衣襟裡拿出些秦君宜這近一年送給他的密信與太醫署所費的丹方,放到了桌子上,“就算是看不懂藥物,貴妃入秦府半載,對他的筆跡也該熟悉。”
宇文高朗辦事的才能是有的,但奈何大字不識一籮筐也是真的,能讀就可以了,寫還是有些吃力,所以每次都是秦君宜來寫文字上的事情,後來宇文高朗自己學了一點,也能給蕭明稷回信。
他挑了幾張能給她看的,其中夾雜了宇文高朗有些笨拙的筆跡,說是什麼時候衛先生又犯了病症,幸虧得了殿下命人調配的藥丸,勉強拖到了他去尋醫生過來。
有幾回他咯血,寫了幾遍都把信紙染紅了,就吩咐宇文高朗代筆,這些信上也額外說了。
說是衛先生,但其實也能瞧得出來,這就是秦君宜了。
這些墨跡十分雜亂,墨痕新舊不一,信紙的種類也有區別,並不一定是專供宗室子弟的好墨好紙,鄭玉磬瞧著上面的文字,也知道秦君宜並不在長安。
有些細節的東西是做不得假的,她常常躲在書房裡,也不僅僅是和郎君做那些快樂的事情,也常常去研墨,看他寫字。
宇文高朗的字雖然簡單,但是難以辨認,她細細看了幾遍才看明白,而秦君宜的字固然好,她卻總不忍心讀下去。
蕭明稷並沒有強行將她拽回來,只是看她小心翼翼地從桌上拿了信紙,到距他三丈遠的地方細讀,面上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到默默垂淚,也不過是半刻鐘的時間。
藥方上的藥都是難得之物,蕭明稷腹部有十分駭人的舊傷,皇帝應該也是知道的,所以哪怕有時候他來索要,也不見聖上有什麼疑心。
這些藥材對於如今的她而言自然算不得金貴,只要貴妃發話,聖上必然應允,但是她卻要不到,也不敢要,更送不出去。
錦樂宮處於風口浪尖上,她忽然要這些藥肯定會被人盯上,而郎君的位置她也不知道,蕭明稷也不會叫她知道。
“娘娘,您思慮的怎麼樣了?”蕭明稷看著鄭玉磬有些難受,不覺起身,拿了一杯茶給她順氣,溫言道:“時間是不待人的。”
她滿眼含淚,望了蕭明稷一眼,目光怔怔,他就像是知道自己永遠也逃不出去一般,才這樣氣定神閒,靜靜地等著自己去討好他。
“我……我去向聖人求恩典,給你更多的俸祿,絕對不叫你吃虧,”鄭玉磬握住了他的衣袖,放低了聲音道:“三郎,他會聽我的,每年四千石,聖上也會準的,他不會不應下來的。”
在聖上那裡,貴妃一句話比旁人一萬句都有用,蕭明稷做了多少實事換不來的俸祿,需要的只是貴妃趁聖上心情好的時候撒個嬌。
蕭明稷知道聖上喜歡的是哪種撒嬌,無非是承恩枕邊,溫言軟語,可這樣的撒嬌並不是他樂於見到的。
他的面色不見任何好轉,反而輕笑了一聲,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貴妃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難道我還會稀罕這樣枕邊風得來的俸祿嗎?”
鄭玉磬這樣說,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娘娘確實謹慎,來馬場還帶著暗器。”
蕭明稷雖然沒有隔袖視物的本領,但是鄭玉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