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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雖說是奉聖上的旨意,然而身上卻沾染了一味他十分熟悉的香料氣息。
——奉命捉拿他的是三皇子,自然這件事也是由三殿下來負責。
然而這一關押,便是一月有餘。
外面花團錦簇,裡間卻是說不出的狼藉血|腥。
他被迫在這裡聽著聖上與自己的妻子如何纏|綿悱惻,調笑親熱,而聖上又是如何期待他妻子所生育的皇嗣。
現在的妻子與記憶裡單純的音音大相徑庭,她對與自己的那段過往竟然沒有絲毫的留戀,甚至親口說起,宮宴之時坐在他的身邊,心裡想的竟然是聖上。
他的音音親口打破了他最後可笑的幻想,他以為她是被聖上所迫,然而實際上卻是他阻礙了妻子成為宮妃的路。
秦君宜閉上了眼睛,臨行前她躺在書房的榻上,枕在他懷裡的時候依依不捨,竭力壓抑著喘氣的聲音,紅著臉遞給他一方親手繡好的香帕。
她滿是憂心地叮囑道:“郎君,你早些回來呀!”
然而相隔一壁,她正與聖上難捨難分。
明明夫妻二人身處一地,卻彷彿已經相隔陰陽。
她享受著天子宮妃的無盡尊榮,而他卻被禁錮在這陰暗隱秘的角落,聽著這些甜言蜜語,無異於烈火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密室裡的燭火才重新亮起。
那是不怎麼按時過來送飯的內侍。
只是不同於以往的靜默,昏暗中那粗|長的鎖鏈嘩嘩作響,昔日不肯多言的男子勉強坐起身,瞧向面白無鬚的內侍,淡淡一笑。
“我想見一見三殿下。”
可他偏要勉強
“他當真是這樣說的?”
三皇子府中,蕭明稷聽了萬福的回稟倒也不算太驚訝,他手持彎弓、搭箭瞄準,冷冷道:“他如今自身尚且不能保全,竟還有力氣指點江山,議論皇儲廢立?”
“秦郎君確實是如此同送飯的內侍分說,大抵不差。”
萬福恭謹答著,手裡卻捏著一把冷汗:“地牢暗黑冰冷,又與貴妃床榻相隔不遠,想來秦郎君也是煎熬得不行,為了脫身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溧陽長公主開始建造這個地方是為了自己活命,以備不時之需,誰知道最後沒做成戰亂時的世外桃源,反倒是成了自己侄子用以折磨他人的暗牢。
殿下在貴妃一事上縱然厭惡這個能將鄭娘子正大光明擁之入懷的男子,恨不能生寢其皮,可也是個惜才愛才的人,在與貴妃見面之後,對秦君宜的折磨便輕了許多。
秦君宜雖然出身不高,但文章犀利,針砭時弊,也曾為聖上所讚賞,不過是因為同列進士中他容貌最好,才點了 “只怕有些人想有這樣的……
鄭貴妃同皇帝鬧到這樣的地步,自然是瞞不住宮中,雖然不知道當晚兩人說了些什麼,但是能叫聖上半夜令御林軍持君王手詔叫開城門、往太醫署去的恐怕並不是什麼小事。
然而聖上經此一事卻並未冷淡了貴妃,回宮之後也時常派太醫與賜藥的內侍往玉虛觀去,使者道路相望,絡繹不絕,達到了令路人側目的程度。
“皇兄待貴妃未免也太好了些,連我都嫉妒,”溧陽長公主平日也沒什麼旁的事要做,不過是奉聖命將大半的心思放在鄭玉磬的身上討她歡心:“好在你額頭上的傷不深,要不然這些日子問診的太醫回去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聖上是最愛惜貴妃容色的,好在她那個好侄子也不算是沒有分寸的人,雖說送來的藥膏痛得貴妃淚珠都下來了,可效用也佳,傷疤癒合脫落,再用滋潤養膚的方子精心保養,過一段日子就再也瞧不出來了。
“伴君如伴虎,聖人喜怒無常,恩寵哪裡就一直能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