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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你知道那邊是在做什麼的麼?”鄭玉磬走得累了,便到了一處高地的亭子裡,瞧著遠處的熱鬧:“怎麼忽然就做起法事來了?”
“回娘娘的話,那是三皇子為何充容所設的水陸道場,是聖上之前允准過的。”抱琴原本是宮中人,對此知道一些,“何充容不得陛下寵愛,娘娘身在貴妃位,這與您沒什麼關係。”
“這當然與我沒什麼關係,”鄭玉磬尋常都是個愛清淨的人,今日卻偏偏起了湊熱鬧的興致,“不過瞧著倒是有意思,家鄉那邊很少見過。我同長公主說一聲,想來去瞧瞧也不打緊。”
“娘娘,您如今是有了身子的,只怕咱們殿下遇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被衝撞了那還得了?”抱琴本來是希望貴妃能多出來走走的,但是今日卻有些顧慮:“您要是想瞧熱鬧,不妨就在這裡坐著,遠遠看著就成了。”
鄭玉磬畢竟是她的主子,但她卻又是聖上派過來的,抱琴也不好直接點明。
三皇子今年大約是會過來拜謁觀禮的,貴妃如今是聖上的女人,雖說皇子與后妃之間的界限不嚴,可鄭貴妃也該想一想自己那不太乾淨的來處,顧慮聖上會不會因此與她心生隔閡。
“你的意思是說我上不得檯面嗎?”
一貫和顏悅色的鄭玉磬忽然被攪了興致,不覺變了神色,但低下頭的抱琴感知到貴妃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的目光,略微忐忑過後,卻又有一些放心。
貴妃終究還是有顧慮的,末了還是鬆了口。
“罷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我在亭子裡湊合看一看好了。”
抱琴這才在面上露出些惶恐,向貴妃請了罪。
“不過你回去先將我那個繡了青竹的暖手和配套的坐墊拿過來。”
鄭玉磬如今得寵,尋一個宮人的不痛快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枕珠陪著我就成了。”
抱琴坦然自若地應下了貴妃的為難,囑咐了枕珠之後折返回院中取物。
然而她剛一走遠,鄭玉磬卻立馬站起身來,將一個青草香囊塞給了枕珠。
“今日是他生母忌日,他必然會來,”鄭玉磬深吸了一口氣:“就像當初一樣,手腳隱蔽些,把東西交給萬福,他知道什麼意思。”
枕珠是從小跟著她的侍女,聖上賜婚之後舅父就把她連同陪嫁一起從家中送到了京城。
然而還沒等枕珠應一句是,假山的後面卻傳出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數月不見,貴妃娘娘倒是思念起兒臣來了。”
男子的靴履落在雪地上發出輕微的響動,教鄭玉磬下意識攥住了那枚還沒來得及給出去的香囊。
“倒不像是以前那個剛烈的音音了。”
我不過是想找個待我真心……
枕珠看了看貴妃,又覷了一眼三殿下和他身後的萬福,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從前在家中的時候,娘子每次要見三殿下的時候都會精心梳妝一番,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幾乎不曾消失,而三殿下每每也是早早坐在私會之處等候自家娘子,那時的神色雖然稱不上溫和,可斷然不會有這等冷嘲熱諷的情景。
以至於她總覺得三殿下該是一個赤誠熱忱的人,不過是天家自幼的教養使得他一舉一動比旁人更尊貴一些,並非是他有心冷待。
更不會想到,三殿下會在這個時候躲在假山後面窺視娘子與她的一言一行。
鄭玉磬瞧出她的為難,雖說心中略有慌亂,但還是先吩咐枕珠到遠些的地方守著,將青草香囊放進廣袖之中,略帶了些冷意的香囊上似乎落了一道灼|熱的視線,變得像是燙手的山芋,讓人一刻也不願意留在手中。
“殿下這個時候不在殿中拈香叩拜母親,卻來窺探貴妃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