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努力擺出樂觀積極的口氣,“我掛了啊老大,你要多注意,別太逼自己,叔叔是大……是很會隨機應變的人,有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將之風,我們要相信他,不能自亂陣腳是的吧。”
“對了,我已經跟賀旭說好了,他答應明天給我把電腦拿醫院來,我會盡全力的,也會適當的讓賀旭幫我。”
話落,他就掛了。
周易回到坑邊,繼續未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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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涼,梅月在蓮花小區27棟對面的長椅上一邊抽菸,一邊看夜空。
滿天星,美的不行。
不知道上次注意月色是什麼時候,越活越糊塗,也越匆忙。
梅月嘆口氣,幹她這一行,年年忙,今年下半年更是忙到離譜,她的抗壓能力大不如前,明年是不是該培養接班人了?
還沒到四十,怎麼就沒了鬥志,開始想往後退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串腳步聲從左側傳來,停在長椅邊。
梅月抽掉今晚第六根菸的最後兩口,轉過頭後仰脖子看一眼青年,並沒有露出一絲意外,料到他會赴約。
周易在長椅另一端坐了下來。
梅月明目張膽的藉著燈光打量,不管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現在確實還緊扒著最後的一絲理智。
“說實話,我很早就想跟你談一談了。”
梅月想抽第七根,終於想起了李立的叮囑,要她少抽菸,她英氣的眉眼間掠過一點溫和,將煙在煙盒上點了點就塞回去,“也想跟他談,應該就是近期吧。”
“可惜人事無常,變故太多了。”
梅月似乎也沒指望得到回應,她營造著一種朋友閒聊的氛圍,“我從入行開始,就和猝不及防,生離死別打交道,跟醫生的行業有點相似之處,又很不同,一晃十幾年了,總是在疊加的認清一個事實,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
“同時人的力量也很強大,你看這下半年扯拽出來的東西,不就充分體現出了那一點?”
“某一方面達到極致,就是所謂的天才,科研人員對國家是很稀缺的,國家一直很尊重那個群體,也很重視,一切裝置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可心術不正的,對國家是可惜,對普通老百姓是災難。”
“我查過書,問過學術界比較有權威的教授,他們都認為醫學離不開人體實驗,發展史註定要那樣推進,但他們也一致認為實驗要有規範性,必須保護一名實驗者的權利,要合法合理。”
“隔行如何山,我不懂實驗,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認識的人身上。”
“已經發生了,就只能想後面的對策……”
梅月說了很多,說到後來,她有種在跟弟弟發牢騷的錯覺,轉瞬即逝。
“調查死者何長進那次,我在警局見他的第一面就起了疑心,陌生的面孔卻有一種熟悉感,那種感覺很奇妙,也很難形容。”
周易手放在黑色外套口袋裡,仰面凝望六樓,眼前浮現的是當初那個男人出現在工棚的畫面。
“查到武建的時候,我基本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梅月掐了掐眉心,“應該早點來找他的,興許我跟他好好談了,事情會有另外的走向。”
周易艱澀地扯了下唇角。
早就知道了,幾個月的分析,調查,搜尋,還不是徒勞,這就像是命運給他們畫好的軌跡,不可抗力的走到了這一步。
軌跡會延伸到哪裡,周易看不到,他迫切的想把那個人攥在手中。
現在周易還沒瘋,完全是因為那個人最後說的話,貼在他耳邊說的,烙印在了他的心口。
只要他有失控,絕望的跡象,那句話就把他拉了回來。
“那晚是